女人的声音实在好听,说出的话也叫人浮想联翩。
秦咿眼睛眨了眨,忽然涌起几分好奇。她悄悄走过去,攀着楼梯扶手探头往上看,试图看清说话的人长什么样子。
可惜角度实在别扭,又?隔了个转角,秦咿只?看到女人的半个背影,穿一条缎面吊带的裙子,裙摆堪堪盖过腿根,往下是六厘米的蕾丝高跟鞋,绑带处嵌饰着莹润剔透的天然水晶。
男人的模样和身段则完全瞧不见,恍若被一团虚无的雾气笼罩着。啪嗒一声,像打火机的盖子弹开,砂轮摩擦,烟气?飘散。
紧接着,一道声音,似薄冥时分的山风,吹过冻湖与?旷野,带着薄凉寂冷的味道,沉沉地?钻入秦咿耳中。
他说:“既然林小姐有关注外国?音乐界的动态,那么,应该听说过吧。”
“我很早就结婚了。”
这嗓音——
秦咿微微恍惚,脑袋有一刹的空白。
她想?,是错觉么,听上去怎么会——
身后那扇通往楼梯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力道挺重,“嘭”的一下,秦咿思绪被打断,下意识地?扭头。
陆梓琢穿一件造型夸张的印花t恤,不知谁给?他指的路,居然找到这儿来。他叫了声秦咿的名?字,笑嘻嘻地?往她身边凑。
跟这人多说一句话都?属于浪费时间,秦咿拉了拉口罩,在陆梓琢凑过来的同时,迈步从他身边折过去。
陆梓琢偏要拦她,嬉皮笑脸:“别走啊,难得碰见,聊会儿呗!”
秦咿蹙眉,“我跟你?没什么可聊的。”
“听说傅家小少爷傅郢臻在追你?,你?不同意。”陆梓琢背倚着门板,目光里带着些说不清的意味,上下打量秦咿,“你?看不上我,也不要傅郢臻,该不会是在为前男友‘守节’吧?也太痴情了!”
秦咿深呼吸了下,压制火气?。
陆梓琢知道秦咿有个前任,也是玩乐队的,并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谁,调侃了句:“前男友就像咀嚼过度的口香糖——没滋又?没味,你?这么漂亮,何必为了他放弃广袤的大森林!”
秦咿抬眸,目光凛然地?看过去,淡声道:“和口香糖一样索然无?味的前男友相?比,甩不掉的追求者就像沾了灰又?长了霉斑的牛皮糖,后者不仅让人讨厌,还会引起真菌感染!”
音落,陆梓琢被噎住了,脸色有些难看。
秦咿将他推到一边,开门出去。
garland乐队上台时,刚好是十点整,夜里最热闹的时候。捷琨新招募的主唱姓朱,是个没毕业的男大,朋友都?叫他佩奇。
佩奇外号取得可爱,风格却十分狂野,留长发,真空穿皮衣,天生的烟嗓,一首快节奏的歌曲唱到一半,就把气?氛搅得火热。
台下的客人或站或坐,纷纷高举手臂,随他一道摇摆嘶吼,全场狂欢。
秦咿的位置稍微偏僻些,不起眼,随着吉他和键盘的节奏,她单手扬起,鼓槌在她指间翻花似的转了个圈,下一秒,奋力朝吊镲击去。
情绪瞬间被拉起,观众不由自主地?鼓掌,一阵尖叫。
演出的过程里,秦咿一直带着口罩,微微低头,五官模糊不清,气?势却格外强劲。鼓槌在她手中扬起又?落下,频率密集如骤雨,又?像千军万马阵前迎敌。
四年苦练,秦咿算不上天赋异禀,但基本?功非常扎实,单跳双跳复合跳,她都?游刃有余,手臂不缺力气?,鼓槌下落时却自然而放松,毫不紧绷。
配合着主唱的节奏,秦咿完全沉浸在音乐里,没留意有道视线一直盯着她,盯了很久。
她同样不知道,台下的观众有不少坏藤的粉丝,坏藤停止公开活动后,部分粉丝跟着捷琨开始追garland的演出。
他们听着歌,窃窃私语。
“那个鼓手,看着有点眼熟,不是说面相?,是那股劲儿。”
“我也觉得……”
“像谁呢?”
“是不是有点像坏藤的前任主唱?”
“梁柯也——”
音落的一瞬,仿佛存在着某种无?形的牵引,秦咿紧紧蹙眉,咬着唇,敲出一串暴烈的重节奏。听众受她感染,振臂欢呼,主唱嘶吼出歌词,脖子上暴起青筋。
秦咿满身是汗,酣畅又?痛快的时刻,她仿佛回到那一年的除夕夜。
人潮如海,尖叫声沸腾,梁柯也掌控着一方舞台,恣意而不羁。
时至今日,秦咿依然清晰地?记得他的眼神、他的琴,他弯唇浅笑的模样。她回忆着他的一举一动,鼓槌快速挥舞,敲打出激昂的节奏。同梁柯也一样,她只?盯着面前的鼓,不看任何人,不做互动,有种桀骜的味道,马尾辫的发梢扫过燥热的空气?,仿佛能激起火花。
她的位置略显昏暗,光线微弱,但她爆发出的生命力光芒万丈。
酒吧的二楼是vip区域,视野更好。
大明星庄竞扬正当红,泡吧也得全副武装,口罩鸭舌帽将五官挡得严严实实,但两条长腿依旧醒目。庄竞扬身边还站着另一个男人,穿黑衣,气?质肃冷,目光盯着楼下的舞台,确切地?说是盯着舞台上的鼓手,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