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二八,开业大吉,昨夜细雪飘了一夜,地面上一层轻薄的浅白,风吹即散,如一层薄纱。
前几日的帖子发给了几个街坊和老主顾,还有村里的邻居,特意请来了京城的杂耍和舞狮。
大哥身为总镖头,亲自揭下西川镖局的牌匾。
随着一声“开业大吉!”,瞬间鞭炮炸响,火花四溅,如同白日的繁星,红色的碎片挂在银白的枝头,好似一树繁花,锣鼓齐鸣,彩旗飘扬,门庭若市,好不热闹。
“押镖走货,都可以来我们西川镖局,除夕走镖,皆可优惠!”
沈青鱼瞬间有种说不出的心情,看着这热闹的景象,自从国公府出来,到崔家不过几月,却仿若隔世,冬月的白雪晃的她晕眩,眼前即为真实,又好似梦幻一般。
“这丫头做的事情,还挺有模有样的。”婆婆看着这场景,再看看沈青鱼,心中泛起百般滋味。
大嫂云珠都在镖局里里外外的忙活着。
热闹过后,沈青鱼把招到的镖师带到习武场,云珠和姜明初也闲来看着。
沈青鱼伫立在前,俨然一副将领般的气势,与平日的气场截然不同。她从背后抽出长鞭,手腕一挥打在树上,只见树上的残雪纷纷落下,飘到脸上被拍的生疼。
云珠透出满脸的期待和仰慕,姜明初却不觉意外。
“我们的镖局不比外面那些,还暂时做不起达官贵人的买卖,但是想要做好,该有的能力一样都不能输,从今日起,各位镖师要开始习武,起码有一定的本领保护你们运送的货品。”沈青鱼说完指着旁边采购来的兵器,还有马匹。
听完这话,几个壮汉在下面窃窃私语:“不就是送个货吗?怎么还要学武?”
“让我种田犁地没问题,这习武未免也太难了。”
沈青鱼继续说道,“知道大家难以接受,但是做一行要有一行的规矩,而身为镖师,有一定的武力值最基本的。”
“每日清晨各位要进行体能训练,晌午过后练习骑射,每隔五日,我会安排一次战术演习,大家要学会徒手格斗。”
这翻安排下来,下面的人议论的声音更大了,都满脸的拒绝。
沈青鱼高声喊道,“你们来我这之前,可都是豪情壮志的,如有异议,现在放弃还来得及,不过回去了乡里人多嘴杂,大不了认为各位也不过是四肢发达胆小怕事的莽夫罢了。”
“你这丫头,怪不得你招我们要在村口搞的人尽皆知,原来在这算计我们!”
一帮壮汉直接对着沈青鱼抱怨着。
“可是我说改变大家的生活,带各位赚钱是真的,否则我大可以直接找一些本身懂得武学的镖师,省了这训练你们这时间,如今可好,我还要耐着心在这规劝你们。”沈青鱼说完,双手抱肩,看向别处。
大家思前想后,觉得也不妨试试,毕竟还有家人要养,事已至此,姑且先信了她。
此时站在一旁观望的云珠,小声问姜明初道:“那她为何不直接找懂武学的?”
“那自然是因为她没有钱!”姜明初低声回答道。
“临近元日,各个商铺的订单较多,从今日起,送货之外的时间,就在此地练习,你们是镖师,不是那平日送货的小工,镖师就要有镖师的规矩,镖在人在。”
安排完镖师的事务,沈青鱼喊来云珠,“今日起,你和姜明初学管账吧。”
“你真的信我?”云珠一脸不可置信。
“给你找点事做,免得你那脑子再被哪个登徒子占了便宜,给你娘添麻烦。”
“沈青漪,你说话是真难听。”云珠瞪了她一眼,小声嘀咕着,毕竟她又打不过她。
京城的大小铺子听说大哥干起了镖局,都纷纷捧场,节日期间运送的大小货不断,新的送货方案不仅省了人力,送货的时效也是很高。
沈青鱼爬到镖局的后山上,看着红白交替的大街小巷,望着再远处的几个修葺的高耸精致的府邸,那边就是淮安王府。
她之所以看上这个宅子,一半是因为这山头放眼望去,一眼就能看到皇城外那几个府邸,即便这里有再美好的景象,她却怕太过于安逸忘记原本的初衷。
深夜陆子珩带人来到吴掌柜家的宅子。
吴掌柜却卧在床上,神志迷离,见到宁国公,他步履蹒跚的下床行了个礼。
陆子珩见他这般状态,问道:“得知吴掌柜身体不适,竟没想到病的如此严重,这是怎么了?”
身边的管家见状,上前扶起吴掌柜,回答道:“国公爷,我家吴掌柜前些日子被……被一女鬼吓到了,如今府里都不能有人穿白衣。”
“女鬼?”陆子珩听他这话发出一声嗤笑。
景林拿出那日姜明初送来的瓷瓶,递到吴掌柜面前,陆子珩开门见山道,“吴掌柜,这个东西是你的吧?”
吴掌柜见了那瓷瓶,面色铁青,退后几步大喊道:“是她的!这是她的!”便对着那瓷瓶下跪磕头。
嘴里一直念叨着,”不关我事啊,放过我吧!”
景林上前将他扶起来,递给他一口水,“此处无人会害你,更没有什么鬼怪。”
陆子珩继续问道,“这个东西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