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有我在。”独孤染澈一句话后，我心里终于有了一点底。
黑衣人一个箭步上前，明晃晃的剑，就向这边刺来。
身后的独孤染澈放开我的双臂，握住我的腰。
本以为他会将我推至边上，谁知他一个反力，便将我迎着那黑衣人手中的剑而去。
我暗自吃了一惊，只得伸手去挡那剑。
眼看着剑就要向我刺来，一霎那，那黑衣人便猛地转了方向，那剑擦着我的手臂而去。
我很明显地感觉到那黑衣人犹豫了一下，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反击！
我一个反身步至黑衣人身后，抽出刀手向黑衣人的颈项砍去……
“咣当……”那剑跌落至地。
紧接着“咚”一声，一个肉感的东西掉落至木船的地板上，发出骇人的声响。
我的手停在原地，眼见着那个黑衣人的头，随着我的刀手，赫然落地。
鲜血从他的颈项喷涌而出，溅地到处都是。
同时间，我感受到了来自背后的掌力。
原来在我出手的瞬间，独孤染澈以疾速身法绕至我身后，往我身上注入内力。
于是，本来只想将黑衣人击晕的我，以刀手砍下了他的头……
满手的鲜血，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我的。
我只觉得腿一软，便跌坐在地上。
眼前的情景触目惊心，那躺在地上的死尸，与滚落的头颅，似乎让我眼前模模糊糊地出现了异样的场景……
五岁之前的记忆，像是一块烂疮疤，被刀削般揭开。
眼前，仿佛是全府上下三百多具尸体。那血流成河的情景，让幼小的我头一次知道了心死的滋味。
那是一场战争，而战争总是无情的。
多少年来，我多少次试图将这刻骨铭心的场景抹去，但都是徒劳。久而久之，那场景便被埋在了内心的最深处。
不去想，便权当是不记得了。
可真的能够不记得吗？
那三百多条人命，与那时那个发动战争的可笑理由……
“我……我不想的……”面对着黑衣人的尸体，我欲哭无泪，内疚的滋味令我浑身颤抖，“我不想置他于死地的……”
独孤染澈温柔地蹲下身，环住我的肩膀：“今日你不杀他，明日他便会来杀你，乔儿这么做是对的。”
“不……他不想杀我！”我一跃而起，抓住独孤染澈被鲜血染红的衣襟，嘶喊道，“方才那一剑，他本可以刺中我的，但他突然变了方向。是你！你为何突然向我输内力？”
“他是想要杀我。”独孤染澈揭下脸上不知何时多了的面纱，“他改变剑路是想要杀我。好了，不要再纠结了。乔儿你做得很对。我说过，用一个玉杯换你是赚了。”
独孤染澈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将我从地上打横抱起。
“啧啧啧，我的乔儿还是穿红色比较好看。”
我低头望着满身的鲜血，心头有一股浓重的疼痛。
这是我第一次杀人，还是以如此残忍的方式。那头颅上未闭的眼，在我脑海中久久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