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他酒力不胜,她绝不相信,胡夏男人豪放不羁,饮酒如水,又岂会拜倒在酒坛之上。
玉姝看着冷漠地站在帐前的她,泪水瞬间涌了出来,“公子……”哭喊声凄厉无比,然而,却引不起重昀丝毫动容,或许她还不明白,重昀不是不救她,而是不能救。
“二皇子当心着凉,在下告退。”重昀紧紧地攥起手指,强忍下想去救她的冲动。
“哈哈哈……”苍惊云大笑,大掌狠狠抓起玉姝的头发,将她的面对着重昀,“仔细看看,这种窝囊废只懂得曲艺承欢,他不会放下名利地位,去救你一个不知量力的丫头。”玉姝苍白的脸色,绝望无助,头发被他根根攥断。
重昀咬牙,狠下心收回视线,无情转身,双腿却如灌铅般沉重不已,亦是艰难挪步。
撩开帐帘,走出营帐,身后一道血光闪现——
噗!利器刺破胸膛的声音,“本殿下玩过的女人,没有一个能活过明日,你也是如此。” 紧随着咣当一声,剑落在地下。
重昀一怔,身子在颤抖,这乱世究竟要死多少人才甘心!?
不久还为她奔波的玉姝,转眼间香消玉殒……
“公子的发长得真好……”
“公子怎么可以穿臭烘烘的衣服……”
“公子,不用,不用陪奴婢……”
依旧记得笑靥如花的容颜,可身后仅剩下死尸一具。
缓缓掩下眼帘,抬步而走,这世间最凄凉的莫过于人心,如此视人命如草芥之人,不配活在世上。
苍惊云!!她暗暗记下这名字,有朝一日,定亲手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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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溪流边,重重吐气,满腔的忧郁犹在,淅淅拉拉的水声传来,凝眸四望,在巨石后瞥一块浅粉衣角。
她快步走过去,眸阴沉至极,为玉姝的死感到不甘,“你怎么在这?”停下脚步,盯着眼前之人较小的肩膀。
玉绕扭头,手里拿着件洗到一半的软甲,缓缓回答:“奴婢在洗软甲。”见她满面怒气,心中略感疑惑。
“洗软甲?不是该玉殊来洗么?”直直地盯着玉殊的视线,只觉得此事颇为蹊跷。
“玉殊身子有恙,不便碰凉水,奴婢擅作主张调换了班,让她在帐内伺候二皇子。”玉饶一一作解,并无感到有何不妥,明亮的大眼看着她,不懂她何故满面愤然,此时还不知昔日呵护的妹子已命归黄泉。
“如何有恙?”之前她见玉姝脸色正常,无任何异样。
玉娆忌讳她是男子,不便告诉她,可她屡屡逼问,又是满脸肃然,“公子,奴婢。”
玉姝吞吞吐吐,重昀心中一急,一手将之从地上攥起,“说——”鲜少发火的她,发起火来恐怖至极。
玉娆吓得手一抖,软甲落地,哆哆嗦嗦道:“玉姝葵水来了。”
重昀心下一软,紧攥她衣襟的手缓缓松开,看着她惊恐的小脸,语气缓了下来,“你,想死?还是想留?”
“奴婢只求玉姝安好,其他别无所求。”玉娆被她吓得不轻,声音都是颤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