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渡场,我就顺着河崖走去老渡场,途中停下好几次,生怕有人跟踪我,江涛声掩盖了脚步声,我那么谨慎就是怕神秘人也会提前摸來,幸好,一路无忧,沒人跟踪我,可是,老渡场旁边的野草都被踩倒了,想必最近有人來过,我提防地钻进老渡场,然后将里面的房间看了一遍,确定一个人都沒有才安下心來,
老渡场到处都爬满了青色的藤萝,水洼里的蝌蚪已经都不见了,成群的青蛙正从水中蹦蹦跳跳地跃进草丛里,我折了几根树枝,垫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一屁股就坐下等待夜幕降临,夏天的夜晚來得很慢,我坐得出汗了,天还沒黑,左等右等,老渡场附近一个人影都沒有,我唯恐沒听到动静,不停地走到破窗边张望,
“这么久还沒有人來,难道,写纸条的人真的是渡场的人,”我怀疑地想,“不过那个人沒写几点,希望不是零点就好,否则我就要养蚊子了,”
等不到人,我转身想坐回地上,这时候注意力就被斑驳的墙壁吸引过去了,这些墙壁已经发霉了,还有藤萝植物依附着,很难分辨出墙壁的原本面貌,我拔下那些青黄相接的藤萝,用袖子搓了搓墙上的霉斑,随即醒悟地想:原來唐二爷叫我们來老渡场见他是这么一回事,
在这面墙上,贴了一份彩色密码样本,类似阿修找到的那些样本,只不过有点褪色和变色了,虽然我记得不牢,但能肯定这个彩色样本和阿修的都不一样,也许,唐二爷的密码能对应两个版本,一个是英语版本,一个是舟桥部队自己使用的版本,唐二爷叫我來这里,不是告诉我他还活着,而是说一个密码还能催生出另一个密码,由此可见,唐二爷对他的秘密很用心,就怕被人盗去,连信都写得那么神秘,
这个密码版本留在墙上很多年了,上回我和唐紫月是晚上來的,完全沒注意到墙上的古怪,即便在白天,如果不走近的话,也不会发现墙上的密码样本,我沒时间去想,为什么密码样本沒被摧毁,这种密码在“二战”算是机密,要是被敌人解开,那就完了,
这时候,一股墨色从天空的东面泼到西面,我见状就按了手机的开机键,想要把密码样本拍下來,天知道我离开后,密码样本会不会被人破坏,前几次的教训已经够多了,天色越來越暗,我的手机在黑暗中几乎无法拍摄,于是就着急地按下键钮,试图把墙壁拍下來,
铃,,
我刚拍下一幅模糊的画面,一个电话就打了进來,我以为岳鸣飞沒骗住苗姐,可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铃声响了很久,为了不惊动随时会靠近老渡场的神秘人,我就接通了电话,只听那头问:“黄丁意,是你吗,你在哪儿,我有要紧事跟你说,”
这声音很耳熟,我仔细想了想,立马吓傻了,,这是金乐乐的声音,登时,我说不出话來,沒想到金乐乐还能苏醒过來,医生明明说她会变成植物人啊,金乐乐的声音颤抖个不停,状态显然很不好,她沒听到我回答,又“喂”了好几声,我强迫自己回过神,惊讶地问金乐乐什么时候醒來的,渡场的人知不知道,
“我刚醒,我有很重要的事,你在哪儿,我去找你,”金乐乐呢喃道,
“我在……你找不到我的,我去医院找你吧,”我马上答道,
“我已经跑出医院了,不然他们不让我出來,我在电话里讲不清楚,你快点到渡场门口等我,”金乐乐执意道,
“你有什么事,先在电话里说吧,”我担心金乐乐身体不行,撑不了那么远的路程,
“你以为我不想在电话里说吗,如果我告诉你,贾瞎子早就能看见了,你会相信吗,太多事情讲不清楚了,这些事你永远猜不到,”金乐乐喘道,“好了,你马上到渡场门口等我,我很快就走到了,”
金乐乐的声音非常虚弱,好几次差点就听不到了,我还以为是信号不行,我知道金乐乐刚醒,身体机能都沒有恢复,她坚持走那么远的路,一定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情告诉我,可是,贾瞎子真的能看见了吗,那他为什么还要喝草花蛇的胆液,不管金乐乐是不是骗我,她苏醒总是一件大事,这意味着推她下水的凶手会原形毕露,
现在天已经黑了,要等的人还沒來,我拿捏了一下,觉得金乐乐比神秘人更重要,于是大步迈出了老渡场,这么晚了,神秘人还沒來,也许真的被我猜中了,他或她就是渡场里的人,夜里,我在江边狂奔,恨不得飞回渡场,一口气跑了十多分钟,我终于看到了渡场散发的朦胧灯光,远远地还能听到鼎沸的人声,想來唐紫月和学生仍未离开,
我边跑边想:“人多就好,起码不会有人敢对金乐乐下毒手了,这一次一定要让她把真相当众说出來,”
当我赶到渡场门口了,忽然听到身后有动静,好像有人一路跟过來了,由于小路都在江边,水声哗哗,我又跑得那么快,根本沒注意到,就在我要回头时,岳鸣飞刚好走出來,他一见我就问:“你跑什么,真的有人追杀你,妈的,让老子揍死他,”
我猛地吐气,缓了一会儿就答:“今晚沒人去老渡场,不过刚才……好像有人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