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亏心事的人到底是心虚,看着丈夫与韩信在交谈,三姐总觉得他们说的就是自己不守妇道的事,一会趴在门缝往里瞧瞧,时而竖起耳朵贴在墙上偷听,怎奈她家的墙壁隔音效果太好,费尽心思还是无法听到里面的谈话内容。
最近也不知是地不平收到了什么风声,还是公务不多,他很少出门整天呆在家里,韩信则每天按时、按点前来拜访风雨不误。
三姐心里这个火啊,吃我的、喝我的、吃饱喝得了还跟我老公打小报告,和着是请回来一个祖宗供着,满腹牢sāo的她准备起饭食来故意摔摔打打。
韩信听着厨房里锅碗瓢盆交响曲此起彼伏,脸上火辣辣的,他听出了女主人的弦外之音。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他只能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把米饭吃,做到只顾低头夹菜,绝不抬头看脸。
高亭长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依旧热情洋溢地招待着老友,与韩信天南海北地聊着,不时还催促老婆快点上菜,不要轻慢了客人。
天过晌午,时二的肉铺前渐渐地没有了主顾,往常这个时间是他午睡的时段,可连着好几天都没睡成午觉了,晚上他也失眠,好容易把自己哄睡了,梦里又全是三姐那妖娆多姿的身影,刚想干点什么,惊醒后却发现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时二知道自己这就是所谓的相思症,他白天、晚上地偷偷去三姐家附近转了转踩踩点,不是看到地不平堂中高坐,就是韩信那小子在里边吃吃喝喝,没机会与三姐接头。只能远远看几眼梦中情人,以解相思之苦。
正一个人在那发呆的时二,被伙计的叫喊声打断思绪,他刚要发飙,一看迎面往铺子走过来这人,已经好几天拉得像驴脸似的面部,立马向四面伸展,瞬间变成了一张大大的圆脸、笑脸。
两支小短腿紧倒腾着迎出店铺外,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躬身道:“司马大人驾临,草民有失远迎,大人有什么吩咐派个人来知会一声,小人照办就是,何劳您亲自登门,罪过、罪过。”
缓缓而来的那人正是司马南,这小子如今在下乡混得是风生水起,三老座前大弟子、得意门生,跟着三老见习还不到一年,人家就破格提拔了,目前在乡里担任游徼之职。
秦朝时改行郡县制,郡以下设县,县以下设乡,游徼既是乡一级官员名。乡一级最高行政长官是三老,三老下面就是:有秩、啬夫、游徼。有秩与啬夫属于低级官员,职责就是帮助三老开展群众工作,调解邻里的纠纷,安排国家摊派下来的赋税,但好歹也算公务员不是,食着国家俸禄,绝对的体制内,铁饭碗。
游徼虽然也是百石以下的小吏,但却可以巡查地方、缉捕盗贼、维持治安,相当于派出所所长那么个职务。
司马南凭借着雄厚的家族势力,再加上他本人确实有点文化,长得帅一点,贵族出身等先决条件,人穿上“jǐng服”了。这官衣就是抬举人,高、富、帅、派出所所长,年轻有为,在当地赢得了许多花季少女的芳心。
时二是干什么的?他怎么见了司马南就卖力巴结呢?
时二明面是杀猪卖肉的屠户,背地里他坑绷拐骗,逼良为娼什么不干,在司马游徼的管辖之内,他见了人家能不点头哈腰吗,年啊、节呀地,常去“所长”府上送礼,因此与司马南熟络得很。
一个长期行贿,一个长期受贿,俩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保持一定距离,私下无人的时候都已兄弟相称。
司马南一脸正气道:“时老板,本官依例前来巡查,我们堂中叙话。”
时二:“司马游徼里面请。”
入得室内,时二支开旁人,司马南皱着眉头道:“二哥,你急着唤我前来作甚?我正陪着县尉吃花酒呢,这次我可是下了血本了,本地有名的头牌全包了,把那老家伙伺候舒坦了,兄弟我这官可就要往上升一升了。我正要享受温柔乡,你火急火燎地派人找我,这下好,便宜了县尉的那几个跟班。妈的,老子只饱了个眼福。”
时二陪着笑脸安慰道:“兄弟,哥哥要不是遇到难事了也不会去找你,不就是几个残花败柳的娘们吗,你甭着急,真要是把哥哥这事办妥,我保证把淮yīn县里的头牌都给你包了,专门伺候你司马大人,如何?”
司马南一脸邪笑道:“当真,说说吧,什么事把不害大哥都搞得害怕起来了?”
时二一脸痛苦地讲述着自己是怎生勾搭上的亭长老婆,二人情投意合、如胶似漆地乘着地不平外出时偷情,正在两情相悦时偏偏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不仅撞破他们的好事,还天天去地不平家等着开饭,怕是已经把他们的苟且之事告知地不平,因此,地不平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扎紧篱笆rì夜防贼。害得他如今相思成灾,不能自拔。
司马南与他做惯了窃玉偷香之事,因此对时二去勾引别人的老婆这事倒也没太在意,只当是听了一场风花雪月的风流韵事,正笑吟吟地、津津有味地倾听着当事人的讲述。
当韩信这个名字从时二的嘴里说出来以后,司马南先是一愣,继而开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