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振拿起酒坛子晃了晃,又眯缝着眼睛往里瞧了瞧,把空坛子掷于桌上转身就往外走,嘴里嘟囔着:“哥哥稍候,俺那还有酒,等俺取来,今儿不醉不归。”
韩复拉着他道:“兄弟,酒一会再饮无妨,眼下可有个更紧要的事须你们给做个见证。”
“噢,还有比咱哥俩痛饮更重要的事?”
韩复:“今天是信儿周岁,抓周,算不算大事?”
“哎呦呦,你瞧我这记xìng,可不能耽误了大侄子的好事,是我莽撞了。酒一会再喝,来,大侄子,咱这就抓,抓周。”来振拍着脑门子说道。
古时,孩子满周岁,都有“抓周”的习俗,大多是在孩子面前摆上几样物件,一般有:笔、墨、纸、砚,书本、算盘、钱币、印章、刀剑等,周岁的孩子zì yóu抓取,大人不会干涉,以此来判断孩子长大后的会从事的职业或命运,就是中国古老的一种习俗而已,取吉祥、祝福之意。
要是抓到钱币就一定有钱,抓到印章就做大官,抓到刀剑就当将军,那就只摆这三样好了,随便抓那个都行。
刘氏和华氏听说将要举行抓周仪式,原本有说有笑的,神情立马严肃、庄重了起来。
韩信被抱至内堂榻上,他现在走路还不是很利索,在地上怕摔着。
抓周所用的物件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众人的目光齐聚榻上,只见上面从左至右依次有:一卷竹简(那时还没有纸质书)、一把刻刀(笔)、米糕、一枚印章、玩具、楚铜形刀币、算盘、虎贲宝剑,一字排开。
物品提供的可谓很充分,各行各业、五花八门,就等着主角前来挑选。
韩信被置于榻上,小家伙大概知道今天他第一次过生rì,显得很兴奋,在酒宴上就一直咧着嘴乐,现在又挣脱了大人的束缚,高兴的手舞足蹈,甩开大步勇往直前,虽然走得有点踉跄,两只小手左右摇晃,平衡感、身体协调能力还是蛮好的。
余则人等在榻的另一端,表情凝重,仔细观瞧,刘氏之前对物品做了一点手脚,她故意把米糕和竹简、刻刀、印章、玩具,放的距离很近,独独那把虎贲剑置于远端,内心想法显而易见。
韩复则早就洞悉了妻子的举动,没有点破,也没有阻止,他想让儿子zì yóu发挥,至于结果如何,他是要让上天来决定。
小孩子的天xìng首先都喜欢吃食,其次是玩具,韩信奔着米糕大步流星地去了,刘氏脸上涌动着一丝笑意,米糕的一左一右是笔和印章,行,儿子,你抓那个娘都满意。
小韩信的“航向”有点偏右,所有人的脑袋不知不觉地跟着扭向那一侧,刘氏信心满满:“行,玩具和钱币也中。”
形势急转直下,可能是没控制好平衡,他来了个“右满舵”全速前进,刘氏的嘴张得老大,韩复倒是一直保持沉默,静观其变。
韩信双手紧紧抓着虎贲剑不放,因为年纪小力量不够根本拿不起来,于是,不可思议的一幕上演了,他两手托着虎贲向另一侧的最远端爬行,在众目睽睽之下,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总算爬到了目的地,左手按着虎贲,右手抓着竹简,想要转身“返航”。
托着自己心仪的两件物品爬行一段后,韩信乐了,左拥右抱地摸着选来的宝物,开怀大笑。
刘氏双腿一软跌坐在榻上,华氏默默地上前去整理其它物件,来振哈哈大笑:“有出息,不愧为将门之后,老子英雄儿好汉,痛快!大哥,你这可算后继有人了吧?”
韩复:“走,兄弟,去你家拿酒,我要与你痛饮三百杯。”
望着那二人远去的背影,刘氏恨恨地去抢夺儿子手中的虎贲和竹简,韩信硬是死死抓住宝剑不肯撒手,她只好退而求其次,拿竹简撒气,扬起手狠狠掷于榻下,在地上翻了几番,滚了又滚的竹简赫然打开,四个大字印入眼帘:孙武兵书。
韩复与来振二人返回韩家接茬喝,兄弟俩推杯换盏酒意正浓,耳畔传来一阵激烈的砸门声,嘡、嘡、嘡,门外有人高声喝道:“屋子里有喘气的没有,开门、快开门。”
“那个不开眼的鸟人,敢在我哥哥家门前找事。”来振撇了酒碗,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兔崽子,别砸了,门砸烂了,把你小子钉那”。来振一边骂着一边打开大门。
韩复倒背双手立于院中。
门开了,一个贼眉鼠眼,矮小身材,嘴上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闯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穿着官衣的七尺大汉,这俩个汉子每人手里都提着一根殳。
殳,那时的一种兵器,以竹木做成的棍子,两端各包上几寸长铜箍,包铜的部分有棱无刃。那时候铁制兵器尚未普及部队,殳,就作为一种常规武器使用。
那身材矮小的汉子眼皮向上一翻发了话:“小子,听好了,王上有令,为防止秦**队南下,守卫国土,每伍抽丁两名充实军队,凡十五岁到四十五岁的男子,均在候选之列。敢有抗拒王命者,杀无赦。”
话音未落,后面的两个汉子上前一步,一个将殳使劲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