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皇上来了。”
紫心收住身子,整理了一下仪表。只听远方未见其人,便闻其声:“皇上驾到……”
底下的人呼啦啦跪了一大片,不论是歌姬舞姬奴仆下人,当然都得跪。过了半响,听见细细簌簌的响声,还有稳步行进的脚步声,以及,那句紫心最渴望的。
“平身吧。”
她们虽站了起来,但也不敢抬头乱看。不过听声音,皇帝的年纪应该很大了,估计要比自己的爹爹大了那么一点。
紫心心中比较着,抛下刚刚存在叶芙蓉尸体上的疑惑,只听那个威严的声音又响起:“这里的负责人是谁?”
“正是微臣。”
水月上前跪下,他今日身穿了件深色系的衣服,显得他整个人更加乏了精神,也越来越细瘦了。
皇帝点了点头,抚摸着肥胖的下巴,眼神微眯:“你可知最近闹的最凶的就是你们摘芳园?都知道这里死了人,但却又不知是怎么死的,现在弄的人人自危。朕若再不给老百姓一个交代,百姓们恐怕日后便不信任了朕啊。”
语气虽然不凌厉,还透着几分和蔼。但身为当事人的水月,可不能把错把这份笑里藏刀当作和蔼,那他也就和水月的下场差之不离了。
“微臣惶恐。”
果然,他的额角渗出几滴汗液。
“那你可知这女子的死因了?”皇帝依然和蔼的笑着。
大家听着都替他捏了把汗,如果说下毒,不可能。太医院已经测出死者当时用的碗和勺子没毒,羹里更没毒。若说。有毒,那纯属强词夺理。
若说。谋杀,舞姬总共就那么几个人,他也是在暗中探查过的,每个人都有那么一点像凶手。比如依旧没心没肺吃的欢的陈圆圆,再比如突然静下心来养花弄草的刘紫心。这些都有嫌疑,但嫌疑并不代表证据,他根本就没有证据。
皇帝端着上好的西湖龙井,把杯盖打开,热气腾腾的茶香铺满室内。他对着冒着热气的龙井吹了吹气,也在等着水月的答案。
水月原本紧张的思维混乱,可一见皇上拿着茶杯时,顿时灵光一闪,于是不自觉的脱口而出:“她是被噎死的!”
“什么?”
此言一出,惊讶的不只是皇帝,还有听见他说话的每个人,皇帝激动的差点把上好的龙井喂了大地,他皱皱眉头,把茶放到一边。
威严的声音又想起:“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她是被噎死的?”
水月急中生智:“皇上请看。”
说着指向叶芙蓉的喉间,那喉处显然有与别人不同之处,像是被人挤压过的,变了形状。水月继续说:“如果我没猜错,这喉间还残留着那日她死前所食的桂圆莲子羹。”
皇帝将信将疑,于是派人拿了把小刀,割开尸体的喉咙,证实一下。
其实水月也是赌了一把,若真是这样,他们所有的人都得救了。若不是这样,那么他们整个园里的人都有牢狱之灾。
就在那太监手拿水果刀,哆哆嗦嗦的割开她喉咙的时候。
根本没有出血,只见惨白的皮肤被这刀法不好的太监割的歪歪扭扭,那太监嫌恶的用手帕捂住鼻子,尸体散发剧烈的恶臭。就在大家屏气凝神的一刹那,太监把喉咙割开了五厘米见方的口子,只见一个白滚滚的球形物体滑落在了地面上!
那东西弹了几弹,明晃晃的出现在客厅的地面上,白色的球形物体与黑色的地面成鲜明对比。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那个白色的小东西!
没人的眼睛里不充满着惊讶,那个从叶芙蓉喉咙里滑出来的东西。
竟然、是桂圆!
在又圆又白的桂圆在地板上不停弹跳和滚动,闪烁着幽冷的白光,竟然还透着些许光泽。此时,大家都在心中确定了一个想法。
原来,叶芙蓉真的是噎死的!
水月说的没错。
只见皇帝皱着眉头死死的盯着那个桂圆,脸上闪过一瞬间的匪夷所思。寻思了半天,才点了点头,对着水月说:“看来这就是证据。”
水月明显的松了口气,没想到误打误撞真给他撞出了答案来。
所有人都暗暗吐出一口气,这也代表着一场摘芳苑的风波终于结束了。
现在,她们终于能获得自由了,暗暗窃喜着,她们也能在御前表演歌舞了。这自然是最振奋人心的消息,每个人都脸上多多少少都沾了那么一点喜色。
可唯独紫心没有。
自从那桂圆从尸体蹦出来的时候,她就再没做出放松的表情。
她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身旁面带喜色的陈圆圆,又一次的陷入了深思之中。
在皇帝的大批队撤走以后,摘芳苑的上空终于出现了晴朗的色彩,不再阴霾,不再死气沉沉。皇帝为了让她们尽快摆脱这个从悲伤中脱离出来,特地在今晚为她们大办酒席,犒劳她们。顺便也能为摘芳苑冲冲喜。
一听说。没有惩罚反倒有奖励,陈圆圆笑的像朵花:“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