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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华容在钓鱼。
大敌当前,大军已经濒临城下,她反到是下令三军原地驻扎,不急着进攻。
拉着云龙息,后头有个死皮懒脸硬跟来的绪光青,三人加上一队护卫,就绕着那皇城下的护城河边上,安然自得,钓起了鱼来。
当然,说是三人钓鱼。
可是,云龙息呆笨不懂,绪光青没有闲情,唯有陆华容一人撑着头,一手拿着鱼竿在那里哼着小曲,笑颜逐开,自得其乐。
炎炎烈日当空,莫说是两个娇惯了的皇帝,就是寻常人也受不住这般炙烤。
越是不心静就越是烦躁。
绪光青偷偷撩着眼皮朝着皇城内已经看了不下四五次了。每每想要开口,却又生怕陆华容起了疑心,只好满头大汗,陪在边上这么干耗着。
上午时分的太阳虽然已经够猛,也难比正午时分后渐渐爆炸一般的烈日刺目晃眼。
一坐四个时辰,绪光青觉得自己一双眼睛已经被那平静无波的河水反射光芒弄的晕晕乎乎。
坐于陆华容另一侧的云龙息那个笨蛋,早就头挨着陆华容肩膀睡的口水流流。
在这种时候,笨蛋就比聪明人要来的占便宜很多。反正心无杂念,身子再热也比不上心里头的燥热。
绪光青终究忍不住叹了口气,出声抱怨:“元帅,已经兵临城下了。马上就可以一举攻克皇城,扫平叛军。你怎么不动手呢?”
陆华容没吭声,慢条斯理一抬手,鱼竿一拉起,钩上半条鱼没有。她倒是不失望,继续手一甩,鱼竿重落水中,不急不缓应道:“不急,不急。”
不急?
她不着急,可是他急啊!
这情报已经飞鸽传书送出去了,偏偏到了这般节骨眼上陆华容却按兵不动了,这要城里头已经准备好的一切怎么办?
绪光青面上不动声色,脑袋里头转着弯,动气心思来了。
他一扫眼腰间,随即起身走开,向着不远处军帐内走去。
不多久,绪光青手拿一水袋,走到陆华容身边,轻声道:“元帅,这么热的天喝口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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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华容闻声,微侧过头,看了绪光青一眼。
那一眼很平静,并无波澜,可是却让绪光青意外的眼皮一跳,不知为何心生出一种骤然看穿的不安感来。
一眼扫过,陆华容含笑着接过水袋,仰头就饮。
水顺着袋口飞溅而下,偶有几滴顺着陆华容嘴角下巴处缓缓流淌而下,说不出的洒脱和韵色,很美很勾魂。
绪光青眼瞧着陆华容毫无迟疑的喝下,心中的不安渐渐消散开。
想来也是,如果她有所察觉的话,第一次之后就不会如此常态了。如今这第二次魂蓝草喝下——
绪光青充满兴味的看了眼远处皇城高墙,顿时心情大好,原本烦闷之心一扫而空,反倒有了闲情静坐在一旁看的陆华容钓鱼。
说是看着钓鱼,不如看着陆华容臣服那魂蓝草的样子。
佛被折服的模样,想到就会热血沸腾。何况真正把佛掌控在自己手心里头。
不知不觉,绪光青想的出神,轻笑一声,惊动了一旁静默的陆华容。
抬头看了看天色,陆华容利落起身,手一松,任由手中鱼竿沉落河中。
既然无人愿意和她共垂钓,那么这鱼竿要它又有何用?
“出兵——”陆华容的声音很轻柔,声线很是特别,转转悠悠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之中。即使是征战沙场,也无半丝血腥味存在。
其实本就不需要她喊的有多响,手中的元帅兵符一晃,自有传令兵下去传达命令。不消多久,三军已经整装待发,准备随时待命出征。
“向葫芦口前进。步兵后撤,骑兵先行。|”
命令一下之后,陆华容脸上掠过一丝淡淡的怜悯,微眯了眯眼,随即一如常态。
旁边站着的绪光青一听闻她的传令,心中狂喜之间并未察觉她片刻的异色。
太好了!
果然如之前行军图所部属的那样,陆华容会从葫芦口突破皇城。
葫芦口顾名思义,就是一个形状如葫芦般的狭道,入口浅,内道宽,直达皇城后门处。
陆华容之所以有佛陀在世的盛名,除了她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还能让百姓安居乐业外,更重要的是她常年征战沙场,却向来极少让部队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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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沙场征战,古往今来,都是一片染血在身,有去却怕无回。不奋力拼杀的下场就是被对方所杀。
谁能在沙场之上还谈什么佛法无边,苦度众生?
可偏偏这个陆华容就是这等异数。
她把军队训练的犹如钢铁一般,铜墙铁骨,各个是铮铮汉子,却不是厮杀战场,而是用来大军围堵敌方。
她行军作战前,必然会很仔细的将地形图研究一番,找出最佳的出击方式。先诱敌深入,围而不杀,尽量做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