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情宫主冷眼相对,心中却酝酿着该怎么把面前突然出现的女子一并清理掉。一阵旋风驶过,不夹杂着任何飞沙走石,婷玉眼前一花,已被人牢牢钳住了手臂,只见那黑色的身影渐行渐远,不过十几秒,就缩成了难以察觉的小黑点。
婷玉侧头一看,谢明生正被人背在背上,嘴角还不停溢出深红的血液,再以细看,那带走他们的人,不正是上次在百香楼对他们出手相救的老头子么?
风在耳畔咆哮,周围的景物在不断变换,穿过迷雾的树林,老头子终于停了下来,把惊魂未定的她稳稳的放在了一个茅草屋前。
老头子二话不说,推门而入,把谢明生放倒在简易的木床上,不过片刻,瓶瓶缸缸的药粉,药丸,药膏就铺列在了床边。喂药丸,撒药粉,涂药膏,老头子麻利的进行着一系列的动作,看得婷玉目瞪口呆,莫非,他是世外的医术高手?
正发呆,老头子重重的干咳两声,把她神游的魂找了回来。“他吃了我的保命丸,已经没事了。”婷玉悲痛的望了望面色依旧苍白的某人,一低眉,哀叹声吞回了肚里。
一个月零一天,谢明生终于能下床了,两个月零两天,他再次拿起了剑。而这时的天空,已经开始飘洒着柔软的雪花了。一片,两片,沉默的落到他的剑上,任命的坐在他的肩头,慢慢地,融化成剔透的水珠。雪纷飞,剑起舞,一招一式,竟是那么的干脆有力。
谢明生收住动作,诧异的拿起随身的剑仔细端详。“不用看了,不是剑的问题,是你的身体发生了变化。”老头子不紧不慢的迈着步子,朝他走来。
“你从这个世界消失,不料歪打正着,无意间打通了你的任督二脉。你一直都是练武的好料子,只是没开窍罢了,现在因祸得福,也算是老天爷没有亏待你吧。”
老头子看着漫天的琼花碎玉,幽幽的解说道。“真的?我真的打通了任督二脉?你的意思是说,我会成为一个武林高手啰?”
谢明生兴奋不已,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天知道,他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以前,他的武功不论怎么练习,都达不到想要的标准,那些天赋异禀的赞词也被不少人当做笑柄,这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形成他心底一个厚重的包袱,甩脱不了。他真的可以一雪前耻了么?
三个月零三天,婷玉坐在门槛上,专注的看着眼前的人舞剑。谢明生的剑法越来越好了,一剑挥出,远在五米开外的稻草人便四分五裂。他这么勤快的练剑,自然有他的原因。师父的仇未报,名誉也尚未挽回,他只能等着再度出山的那一天,一举成名,威震四方。
他的想法,婷玉一清二楚。这几个月的相处,他们的关系虽没有什么大的进展,但这样的生活,很是让婷玉满意。每天早起,为他做馒头,他累了渴了的时候,替他擦汗递茶,她会去附件的小镇买些食材,在他练剑回来的时候端上热腾腾的饭菜。她享受这种平静的日子,但也绝不会拦着他做自己想做的事。
婷玉的神情渐进黯然,谢明生收起剑,也同她一道坐在了门槛上。“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婷玉挤出一抹淡笑,在他手心写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谢明生咂咂嘴,不确定的说:“就这几日吧?”竟是这么快,他就这么急着离开这里吗?
透明的水汽爬上眼睑,婷玉赶紧低下头,嫩白的手指缠绕着发丝,一圈又一圈,把悲伤越绕越浓。
这一切小动作,怎会逃过谢明生的法眼?他长臂一伸,就把她蜷缩的身子抱进了自己怀里。“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他的脸贴在她如瀑的乌丝上,常年握剑的手拂过一寸寸黑色,柔声说:“我办完事一定会回来找你,你在这里乖乖等我。”
怎么听都像是遗言,婷玉在心里嘟囔一句,鼻头却是一酸,泪如雨下。白色的药瓶就藏在衣袖里,被她握得几欲粉碎,她好想抛开一切的顾忌,吞下那药丸。她想让他记住她的声音,哪怕,仅是一句,她亦甘愿。她的声音,早已只为他而存在。
注定的缘,前定的命,婷玉觉得,她前世一定辜负过他,不然,这一世,她怎会用那么多的眼泪来偿还他?
大雪稍停的那一日,他走了,走得很早,但还是被婷玉看到了。他细细的擦净剑上的雾气,顺手一转,用力的放进剑鞘里,于是,空气里凝固了兵器相撞的声响。老头子什么也没说,只是面无表情的拍拍他的肩,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转过身,不目送他的离去。躲在门后的婷玉早就哭得不能自己,吧嗒吧嗒,打湿了了墨青色的地板。爱情,为什么总是那么伤?
话说谢明生出了山,就直奔天山而去。这几个月他与世隔绝,对外面的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无论如何,他想回门派一趟,就算其他人不待见他,三师弟总不会不相信他的。快马加鞭,日夜不息,第三天夕阳将散时,谢明生终于回到了久违的大门前。
谢明生的武功已是今非昔比,他也不愿惊扰了众师弟,便一跃房梁,猫着腰,压着声,掠向谢明耀的房间。小心翼翼的掀开一瓦片,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