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逆庭和那个女人终于走了,心里有那么一股力量希望他留下,另一个力量又在唱反调,他若是真的和那个女人留下了,她还不得为了面子在屋顶趴一个晚上,多遭罪啊!浅浅长舒了一口气,还是离开的好,虽然心疼,可也避免了面对他,半年没有见到他,半年没有和他说话,恐怕都不知道怎样开口了。
全身发麻,早知道就不该爬到屋顶吃饭了,她撇了撇嘴,甩动着禁锢良久的胳膊和腿,感受着掠过的丝丝沁凉的风,心湖早已被撩拨得涟漪四起。
要是周逆庭真和陆姗订婚了,她怎么办?
“你终于出现了。”
身后蓦然响起这样冷冽的声音,吓得她差点跌倒。
浅浅姗姗回头,对上的正是周逆庭审视的深色眸子,他灼灼的目光告诉他,他心里有火,他在生气。
“没有人规定我不能到这里来。”她咬牙,正式着他的怒气,她本来就没有错,如若真要生气也应该是她生气才对!
他挑眉,嘴角带着几许哂笑,“那赵大小姐是以什么身份出现在这里呢?体察民情?还是其他的?”
喝。赵大小姐,这称呼从他嘴里叫出来还真是新鲜。
她冷笑,“不好意思,以后周总得改称我赵大小姐为弟妹。”
弟妹?
周逆庭幽黑深邃的眸子锁着她,全身上下无一不透着寒气,连头发丝上都裹着早春凌汛的冰渣,足以把身旁的人冻得僵硬冰寒,平放的双唇,更添阴寒。
嘶——
浅浅不由打了个寒颤,眼睛瞄到他捏紧的拳头,向后退去一步,要是他控制不住把她从房顶上推下去,那还不得一伤半残,她还刚从地狱逃出来,会不会太悲催了?
她沮丧地望着身前愠怒的男人,方才凛然的气势荡然无存,继续向后方退去,可是这屋顶又不是无边的大操场,没几步就到边沿了,她不能再退了。
周逆庭步步紧逼,和她的身体保守估计有半米,只要他伸手,保准把她推下去,早知道不该硬碰硬。
心下已有几分后悔,闪烁的眸子盯着阴森的周逆庭,“周逆庭,你想干什么?”别以为长辈在里屋你就可以嚣张。
周逆庭无所谓地耸肩,旋即把那英雄式的浓眉挑起,悠闲地伸出手,做出要把她推下去的姿势,“我想干什么?我还能干什么呢?连自己的未婚妻都管不住的男人你觉得还想干什么?”
他的心里着实有气,翻天覆地地找了她大半年,结果她躲在自己的老家,这未免太侮辱他黑道大哥的称号了。然,他真的是为这个生气吗?还是为了她的一句‘弟妹’?
他现在不想深思。
浅浅愣怔,管不住未婚妻的男人?她当然不允许自己多想,他现在的未婚妻应该是陆姗吧,他因为陆姗的离开而生气,还试图把气撒到她的身上?让人气愤的男人!
她斜睨着周逆庭,夜幕四合,乌黑的云把月华遮挡得一丝不剩,尤显她眼睛的明亮,灿若星辰。
“不管你想干什么,都和我没关系,万人之上的周总肯定不会和自己的弟妹过不去。”她故作镇定地说完,抬手准备推开他挡在前面的挺拔身躯。
反正周子睿不在,用来当挡箭牌也不会有损失,弟妹弟妹的倒是说得越发顺口了,脸上有几分得意的神色。
呵,还真长了胆量了。
在浅浅的指尖刚碰到周逆庭的衣服时,周逆庭一个用力,将她拽入怀中,两个人就站在屋顶的边沿处,虽然不是十楼八楼,落下去还是得住院的。
摇摇晃晃,终是站住了脚,她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双手却不知何时就把他的双臂抓得生紧。
差点就摔下去了,她的眼底残留着心慌,佯怒地抬眼剜着他。
难道他就可以不顾她的生死这样随意地开玩笑吗?难怪这半年他都没有找过她,在戒毒中心的日子,她不忍回想,就是现在,两只手腕上都是未能消除的齿痕,有些伤,一辈子恐怕也没有办法愈合了。
她沉寂下去,不再挣扎,任由他将自己箍在怀里,仿若是想把她捏碎,甚至和他的身体融合在一起。
然,这个结实的胸膛却让已无法让她安心。
“都是要订婚的人了,还这样耍脾气很不好,陆姗看到会不高兴的。”
“那你高兴吗?”他冷声反问,湿热的气扑打在耳垂处,让她晃神想起曾经,曾经,他也这样拥着她,对她说了很多难以释怀的话,就因了那些话,她一次又一次相信他,说得没骨气一点,就是因为那些虚虚实实雾里看花的情话,她才咬牙从戒毒中心走了出来,可是他不是即将和陆姗订婚了吗?
她真是白痴!
浅浅抬眼瞭望远方,那是黑色连绵的山,如果现在站面前说我要得到远处的山,有意思吗?
“周逆庭,我高不高兴对你来说重要吗?如果你真的在乎,就不会在我离开之后和那个女人订婚,这半年,你是否真的找过我,是否想过我在哪里过着怎样的生活?还是说你以为我死了,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