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儿味儿刺激着鼻腔,熏得人头晕,浅浅眯着眼睛看见床头柜上的照片被人恶意地扑倒,仿若那个女人就站在床边,对着她得意地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去他奶奶的周逆庭!”她低低地咒骂出声,心抽得生疼。
“韩中兴,你给我滚上来!”她站在门口,气得腮帮鼓鼓,瞠圆了眼睛瞪着屋子里被破坏的一切。
短短几天,居然把那个女人带到她的房间来了,把她赵浅浅当成什么了!
韩中兴听到这怒气冲天的声音,匆匆挂断手中的电话,快步从楼下跑到楼上,恭谨地站在浅浅的房门口。“小姐,有什么吩咐。”唯唯诺诺。
她柳眉竖起,愤愤地吼出声,“站在门口干什么?给我进来!”
虽然她也知道不该拿善良的韩中兴出气,可是她要是不找个善良的人出气,她真的会爆炸的。
“是,小姐!”韩中兴大气不敢喘,颤巍巍地走进去,他最怕的就是自家小姐和庭哥,最怕他们两人闹矛盾……
都是因为那个陆小姐,韩中兴对陆姗是满心的怨怼。
浅浅伸手,凝霜若脂的手指挑起,指着自己最爱的大床。“那个女人是不是进过我的房间,而且还在我的床上睡过。”
韩中兴愕然,那个陆小姐没有这么大胆吧,敢在小姐的床上睡觉,他犹豫着,没有回答。
“怎么?是周逆庭让那个女人在我床上睡觉的?还是说他们两个人一起在我的床上睡觉?”
“没有,绝对没有,小姐不在家,庭哥都是在书房休息的。”
她怀疑地斜眼看旁边的韩中兴,说话也没结巴,不像是撒谎,可是这房间里面明明就有那个女人的骚味儿,而且绝不是呆短暂时间就能有这种效果的,而且,那个女人耳朵上带的是她的蝴蝶之翼,难不成还是周逆庭翻她的耳钉来送那个女人,显然不可能。
浅浅猛地转身,横着韩中兴,伸出手揪住那一丝不乱的衣领。
“韩中兴,你给我仔细想想,你确定我不在的这几天周逆庭每天都是在书房休息的,而且他没有把那个女人带回家来过?你给我抠着脑门儿想清楚了再回答!”
韩中兴愁眉苦脸,自家小姐一遇到庭哥的事情就动物凶猛,他冥思苦想……
“中兴很确定小姐不在家的这些日子,庭哥都是在书房休息的,除了我被安排出差的那天我不在家不知道以外,其他每天我都非常确定!”
额,韩中兴拧眉,出差的事情好像不应该说……
果然啊!浅浅咯咯地笑出声,那个女人肯定是被带回家里来过,而且还睡过她的床,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两个人,再次聚首,住在同一个房间里,还不得发生点儿事情。
她落落地松开韩中兴的衣袖,装也装不出微笑,嘴角重重地跌下去,眼神空洞得找不到焦距。
“韩中兴,去收拾一间客房,我今天睡客房。”
“是,小姐。”韩中兴踟蹰着,走出两步又退回来,“小姐,你千万不要多想,庭哥不可能和那个陆小姐有什么的,庭哥的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我肯定。”
她淡漠地望着沙发上的黑色丝巾,是那个女人故意留下的吧,“你肯定有什么用呢?再说了,韩中兴如果你真的肯定,你就不会用这样的话来安慰我,你心里也猜想着他们两个人有什么是不是?”
“不是,我相信庭哥。”
浅浅僵滞地摇头,“去收拾客房吧,我困了,想睡觉。”
韩中兴退出房间,香水味又铺天盖地地把她团团围住,她一刻也不想呆在这个房间,随便看向哪个地方都能出现那个女人妖媚的影子,还有周逆庭关切的眼神,她经受不起那样的折磨,如同百虫噬骨,痛不欲生。
可是换了房间也未能安稳入睡。
夜色依旧凉如冷水,冰冷刺骨。
窗帘上有路灯投下的遥遥阴影,绰约地晃动着,仿若沉睡的鬼魅,随时都有可能被唤醒,将人啃食吃进肚子。
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般胆小而疑神疑鬼了,她苦笑,将鼻腔和嘴里的酸楚吞进肚子。
静谧的夜,始终未曾响起轿车驶入车库的声音,这就意味着周逆庭始终没有回来,他没有回来,他一直守在那个女人的床边,为那个女人端茶递水。
真想给他打个电话,看看他会不会因为她的一声祈求而马不停蹄地回家,捏着手机,来回地从输入铭记于心的数字,来回地红着眼睛删掉。以前,有好几次,他都因为电话而从她的身边决然离去,或是方媛,或是其他,她似乎算个听话的未婚妻,从未打电话给他让他到她的面前,奢望着他是出自一颗真心……
那或许一直都不是真心吧,所以他们之间无论何时,只要出现一个女人,关系就会变得岌岌可危,所谓的暧昧也会摇摇欲坠。
等待向来就是苦差事,她不是耐心的人,不喜欢等,不喜欢那望眼欲穿的感觉,怀揣着莫大的希望,然后看着自己的希望一寸寸地跌倒变成失望,那该是多么让人心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