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三下两下解开了捆住她手腕儿的麻绳。
真舒服啊!浅浅肆意地扭动着得到解脱的手腕,眼睛笑得弯成了月亮,光彩照人。
果然任何事情都是相对的,被束缚之后你才知道自由的好处,顿时就倍加珍惜。
男人警惕地看着她的欢喜劲儿,“放规矩点,不然有你好受的!”恶恶地警告了一声,提步往外走。
浅浅撇嘴,幽怨地瞧着自己脚上的麻绳,灰不溜秋的真像一条有毒的蛇妖子,“嗳,你们还真把我赵浅浅当做一人物了,就算我现在手里提着刀,也拼不过你们两个混混啊!”
说归说,要是她手里真有一把刀,她还不敢随便乱砍,血光四溅,还不得把她吓晕过去。
男人站住脚,听她把话说完,也没有回应,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喂,脚上的绳子不解开我怎么处理啊?”
她又对着那背影嚷嚷了两声,这才发现自己变蠢了,手都获得自由了,脚难道还不能获得自由吗?真是傻了!
学着男人的样子,三下两下解开了脚上的麻绳。
浅浅扶着墙缓缓地起身,等着脚上的酸软劲儿褪去,整个人斜靠在墙上,轻微地活动着下半身。
大姨妈给她一种黄河泛滥的激烈感,她捂着肚子,明显感觉到一阵一阵的抽痛。记得高中那会儿,每次生理期都疼得她抓狂,有一次直接晕倒在了教室里,自那以后,赵启明规定,生理期的头两天不要去上学,就在家好生带着,哪里也不准去。常叔叔给她把脉,说是气血亏了,要调理,于是她喝了两个月之久的苦涩中药。
有一次她还故意把放冷的中药当可乐给周逆庭吃,看到那英雄式的眉毛竖起,她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可是已经好几年没有痛经了,她几乎都忘了有这档子事儿。
她捡起地上的黑色塑料袋,愁眉苦脸地走到门边,这样的事情怎么也得在卫生间里处理吧!
房门被人从外面锁住了,她用力拉了两下,听到锁扣在门上的闷声。
至于关得这么扎实吗?她赵浅浅还有武功不成,两个男人看着还这样戒备森严,她咬着牙在门上一阵狂拍。
“喂!让我出去,我要去卫生间!”
“这里没有卫生间,什么事情都在里面解决好了!再这样折腾小心我打你,别以为你是女人!”男人的声音里有明显的不耐烦,让人轻易就想象得到说话的表情,一定是所有的器官都揉捏在一起,特难看。
浅浅软下声去,调头看了眼灰尘连连的房间,她是没有洁癖,可是也狠不下心在这样的环境下解决生理问题,连纸都没有,到时候一大片血在地上多恶心,越想心理障碍越严重。
“大哥,你就行行好,让我去趟卫生间吧,我一女生……”
“赵浅浅!我再说一遍,要是你不想解决,我现在马上进来把手脚给你捆上。”
没见过这么不近人情的男人!她蹲在地上,额头上已经是汗涔涔,身体下方的不适感愈加强烈,再不处理,恐怕就晚了。
这是她赵浅浅最狼狈的一天!
浅浅看着墙角黑色塑料袋里的脏东西,轻细的眉毛拧在一起,撇开脸,捂着肚子走向屋子的另一边。
真希望这一切都是幻觉,都是梦境。可是梦境怎会如此真实,她的肚子,抽痛得一次把一次厉害,仿若有东西住在里面,疯狂地啃噬着她那娇嫩的肌肤,打底衫黏在背上也是汗涔涔的一片。
哗啦——
她伸手撕破了贴住窗户的旧报纸,厚重的灰尘扑面而来,呛得她扭头轻咳了几声。
然,表象的希望背后就是失望,虽然窗户玻璃有破损处,窗外却有生锈的防护栏,根本没有办法通过这唯一的通道逃出去。
浅浅颓然地蹲到地上,试图缓解肚子带来的痛楚感,只是效果并不明显。
“周逆庭……”
她僵滞的眼神盯着前方的空洞,小声地嚅嗫着这三个字,在她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她心里想到的不是那死去的伟岸的父亲,而是这个流氓未婚夫,有时候她自己也不明白,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没个顺心的,可是一离开她,就浑身不自在,事事更不顺心。
明明怪他对自己不够关心不够体贴,还是一有时间就发疯地想他。
这是一种叫思念的玩意儿,把她折磨得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风里来雨里去的赵大小姐,再也不是那个一挥手豪迈万千的美少女,她因了他,变得烦躁焦虑甚至不安……
爱情到底有什么好?让人飞蛾扑火还不知疼痛。
浅浅一直敛着眉,奢望着心里的那个人能从天而降,带着她离开这水深火热。
“唔……周逆庭……我好像要坚持不住了。”
她咬牙,紧紧地贴着墙壁,眼睛里出现了迷蒙的影子,然后一片模糊。
有人对她伸出咸猪手,凹凸不平的手扎得她脸极不舒服,她真想伸手扇一巴掌啊,可是连眼睛都睁不开,咸猪手有节奏地拍了拍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