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周逆庭并没有告诉浅浅那些记者来别墅是为了到车库里提取证物,也没有告诉她在地下车库里果真找出了一台被蹭掉车漆的黑色轿车。
阴谋昭然若揭,记者们满意地带着证物信誓旦旦地离开了,而他为了让她安心进厨房熬了一碗皮蛋瘦肉粥。
浅浅紧掩着眼帘,扇般的睫毛在眼窝处投下大片的阴影,她枕着周逆庭的手臂,安稳地睡着,发出均匀的呼吸。
周逆庭低头,看着她白皙的锁骨处那抹暗色的吻痕,宠溺地扬起了嘴角,他算是不轻易露出微笑的人,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才舍得绽放笑容。
他小心翼翼地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温柔地印上一吻。
“周逆庭,你要给我好好的!什么事情我帮你!听到没有!”
浅浅突然发出声音,惊得周逆庭快速扬起脑袋,转眼一看发现她的眼睛依然是紧闭着,看来是说了梦话。
连梦里都不知道休息,还傻乎乎地担心他,想为他打抱不平。
“小傻瓜!真是不折不扣的傻瓜!”他忍不住轻轻地刮了她的鼻子,“无论是什么事情都不会把你卷进去的,你只要乖乖听话不要到处乱跑,就不会有事情,你关心的人也不会有事情。”
她翻了个身,窝在他的臂弯里,像只温顺的猫咪一样熟睡。
翌日清晨。
久违的阳光散开一圈圈的光晕,一睁眼就感觉到了太阳的温度。
浅浅以婴儿状蜷缩在床上,她睁着肿得像核桃的眼睛,凝视着洒入屋内的明媚阳光,和心里的感伤比起来,这份天赐的温暖并算不了什么。
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她根本就没有睡着,她强迫着自己发出均匀的呼吸,默默地凝听他小声的呓语,感受着他温柔的动作,直到他谨慎地接起某个人的电话。
她清楚地听到他对着电话那头指示,‘周汉找到了,把他带到地下室,我马上过去’。
她还知道,他出门之前轻柔地抬起她的脑袋,并且安放了柔软的枕头在下方。走出去和掩门的声音都很轻,生怕把她吵醒。
可是她一直就没有睡着啊!
她一眼睁到天亮,由于没有拉窗帘,看着阳光慢慢地变明亮,直到抵达她的床边。
浅浅艰难地坐起身,果然,一眼就看到那半掩着的门,周逆庭怕关门声惊醒了她,所以连门都不敢关严就匆匆离开了。
他肯定又是一直没有回家。
他总是善于把一切灾难隐藏得很好,展示在她面前的都是美好的未来。
浅浅觉得鼻子又有些发酸,有液体在眼眶里打旋儿,她赶紧扬起脑袋,试图将那些不争气的分子逼回肚子里。
贾宝玉说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并不完全被女人们赞同,如果在前面加个前缀就完美了,爱情中的女人是水做的。这样才是百分百的正确!
想不到自己还是一小文艺青年,在心里自嘲了一番,终于是托着疲惫的身心下了床。
顶着一头蓬发钻进储衣室里找衣服,以前方媛就说过,储衣室的衣服是她离开的四年里周逆庭为她准备的,其实她一眼就分辨得出来,哪些衣服是周逆庭买的,哪些衣服是方媛买的,男人和女人的欣赏水平是大不相同的,特别是对农村出身的周逆庭来讲,根本喜欢不了西方意识的设计,他挑选的衣服多为保守,而且颜色不会太过鲜丽。
也可以美其名曰:不允许自己的女人在别的男人面前暴露。
心情不怎么明媚,草草搭配了一下便下了楼。
一眼就看到韩中兴端正地站在玄关处,拘谨地对她点头,道了声‘小姐早’。
她也附和地点了头,也没有抬眼去看,爱美如她,可不希望所有的人都看到她的核桃眼,于是她尽可能快地向沙发移动。
“小姐,庭哥在等你一起用早餐。”
韩中兴的下一句话让她怔住,挪动的步子踩了急刹车,周逆庭不是出去之后就没有回来吗,怎么会等她吃早餐呢?思忖了片刻,动作缓慢地转了身。
白色餐桌旁,周逆庭坐着,手里拿着一份报纸,并没有看她,嘴巴里却幽幽地发出声音。“某小姐晚上做梦说梦话,想吃平民化的早餐豆浆油条,所以某流氓天还没亮就起床,开了一个小时的车才从市区买回了全市最好吃的油条,难道某小姐不赏脸吗?”
浅浅抿着唇,让文化低的流氓经常编故事真是为难他了,明明是去见周汉了,偏要说自己是去买油条,午夜和凌晨她还是分得清楚的。
她缓缓地走到餐桌旁坐下,“谢谢!”她对着低头看报的他说,看到他微欠了身体,放下了手中的报纸。
“今天有什么安排?”
“某小姐最近皮肤每况日下,决定去美容院做做保养,流氓你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介意,小娇妻你想得太周到了,为了提高我办事的手感还特意去美容院!”
办事的手感?浅浅汗颜,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风口浪尖上要出门,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