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作为一名半路出家的演员未见得是好处多多,特别是那种想象力过于丰富的人,容易出现将现实和剧情混淆的情况,比如现在的赵浅浅。
绝症这个词语铺天盖地轰炸了她的整片神经,直到支配她的行为。
只听砰的一声,她在身后的小弟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一脚踢开了门。
周逆庭和莫书面面相觑,如果不是莫书接到院长的紧急电话,两个人应该是在外面某个高级的餐厅谈论王琪的手术问题。
浅浅冲到莫书的面前,略显粗鲁地揪住了莫书的衣服,每次遇到事情她身上大小姐的矜持就会荡然无存,熟识的人已经习以为常,唯独莫书有几分惊恐地望着眼前这位大小姐。
“赵小姐,你这是……”想干什么?
“周逆庭到底得了什么病?手术的成功的几率大不大?”她也没注意旁边端坐着的周逆庭,黑白分明的眼死死地瞪着莫书。
莫书微微一怔,眼神的余光瞟了对面的周逆庭一眼,褐色的眸底是散开去的粼光,爬有褐斑的手轻轻地抓住了浅浅的因为激动而颤抖的手。
“你听到我们的对话了?”
“不要问我那些愚蠢的问题,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到底周逆庭还能活多久!”她的小手拽得更紧了,遇事做最坏的设想是她一贯的作风,周逆庭患的一定是极其严重的病,不然不会这样背着她和医生谈话,而且在走廊上,她就察觉到他和医生关系不一般。
莫书的眉头紧了起来,“这个……这个真的说不准,可以做手术的,事情可大可小……”
“那你还当什么狗屁医生!”
浅浅破口吼了出来,吓得莫书和身后的小弟猛地战栗,唯有周逆庭,正襟危坐在椅子上,脸皮底下是深深的笑意。
既然在医生那里问不出结果,只能和当事人对峙,浅浅这才把矛头对准了周逆庭,她扬起手,习惯性地想要粉拳砸上去,小小的拳头硬是在看到那张严肃的脸时定格在了半空中。
没人可以想象周逆庭是怎样忍着满腹的笑意装出一脸严肃而悲怆的表情,他望着浅浅,唇瓣有些干涩,细小的皮屑饥渴得等待着雨露的滋润。
“浅浅,这是医院,别闹。”
声音弱弱的,带着鲜有的无奈,望着她的眼神似有千言万语……
浅浅的眼眶迅速泛红,一记拳头落在周逆庭的肩上,旁人看着咬牙切齿卯足了劲儿,其实软绵绵的,如棉花糖一样无力。
“周逆庭!你真是不折不扣的流氓!”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转身就跑了出去。
小弟愣在原地,看得有点荒神。
“还不跟上去。”周逆庭冷言吩咐,这才从椅子上站起了身。
莫书也跟着起身,眼睛含笑地望着周逆庭,“想不到周总也会用这样的方法对付女人,真是和传言中的冷血形象很不符啊。”
周逆庭也是勾起唇角笑,“没办法,特殊的人必须用特殊的方法,王琪的病就麻烦莫医生了。”
“好的,好的,周总放心,我一定亲自操刀,一切都交给我。”
“那我先走了。”
浅浅一直往前跑,跑完一个走廊,然后转弯,继续跑。
有无数穿着病服的病人和她擦肩而过,并没有觉得她的行为有多突兀,毕竟这是医院,什么奇怪的人都有。
她很快便跑到了医院的人工湖边。
这会儿正是黄昏,天气已经转凉,即将入秋,碧落上并没有绚烂绮丽的夕阳,只有几簇云朵,簇拥着朝着一个方向漂浮,像极了归家的游子。
湖面上有稀稀落落的白色垃圾,看起来很扎眼,她瘪嘴,眼睛还汪着泪光,扭头看旁边的小弟。
“小姐……”小弟被盯得毛骨悚然,禁不住开口。
“你知道周逆庭的病吗?”浅浅小声地说,像是在问旁边的人,更像是问自己。
小弟紧张地摇头,“我不知道,庭哥从来没有在我们面前说这些,肯定是小姐你想多了,庭哥不可能有绝症的,他是最厉害的男人。”
显然,小弟是周逆庭的崇拜者,就和韩中兴一样,永远都维护着周逆庭。
她勉强地牵起嘴角笑,他确实是最厉害的庭哥,所以无论有什么事情都不会跟其他人说,他有能力将他的一切不幸都隐藏起来。
“真是流氓!大流氓!”她不满地嘟噜,捡起脚边的小石头扔进湖里。
湖面的宁静被打破,一圈圈的涟漪散开去,路灯下,荡起粼粼的波光。
“小娇妻,你又在诅咒我啊?难怪最近老觉得头痛。”
浅浅听到着慵懒的声音,气不打一处来,他怎么就可以装出这样若无其事的样子呢!回头,看见周逆庭颀长的手臂插入裤袋,对着她似笑非笑地勾着唇角。
“我没有诅咒你……”一想到他是患了绝症的人,再多狠毒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真是没志气!她在心里暗骂自己,再次把目光落在泛光的湖面上,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