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逃避吗?
看着周逆庭的眉心微微皱起,浅浅的小手在腿边拽得生紧,秃短的指甲嵌入手心的肉,隐隐的痛。
“周逆庭,你说了给我看那天晚上的监控录像带的!”
她被放在宽敞的大床上,看到他冷淡着脸转身,欲要离开,于是咬牙跳起来抓住了他的衣角。
“录像带在那天晚上就被破坏了,你在家好好呆着,我会给你信服的理由。”
浅浅黑白分明的眼睛瞪着周逆庭,眼白处缓缓泛红,这分明就是推脱和借口,以他的流氓脾气,如果真有录像带,恐怕早就拿出来给她看了,也不会任由她开车比亚迪从他的眼皮底下逃脱,从一开始就是掩饰。
原本娇嫩的唇瓣都被她咬得颜色不均了,她并没有要松开手的意思,无奈地牵起嘴角笑。
“周逆庭,是道上的就给个痛快呗,你承认了我再找一个解决的办法,你这样藏着掖着拖着拉着,姑奶奶我是最难受的,死在你枪下的是我的血亲,血亲你知不知道!”
她站在床上,比周逆庭高出了一个脑袋,埋着头,粉拳一记记砸在周逆庭的胸膛和肩上,痛得眼泪像帘子一样往下掉,可是他却只是看着她发疯,并没有阻止。
“浅浅,相信我,不管我对其他人做什么事情,你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不会伤害的人。”
周逆庭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肌肉几乎没有运动,顶天立地地站着,宛若一根擎天柱,他裤袋里的手机发出低低的声音,招魂令一样让她抓狂。
浅浅松开周逆庭的衣领,颓然跌坐在床上,床快速地陷下去大片。
“滚!你给我滚!”她还是埋着脑袋,伸直手臂,胡乱地指着房门方向,她是真心没有勇气面对他。
“你好好在家休息,我晚上回来陪你。”他温柔地说着话,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脸,温热的唇落在她的眼角。
周逆庭竟然用唇瓣替她吮吸眼角的泪!
浅浅怔住,呆呆着坐着,感受着他唇瓣间的缱绻味道,似乎可以超越生死,缠绵到天与地的尽头。
她又飘飘然,醉过去了。
“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你一哭,我就心疼,乖乖听话。”
多么动人的情话!
浅浅再次抬眼的时候,只看到周逆庭轻轻掩门的黑色身影,颀长而笔直的,依然是顶天立地。
她在床上盘腿坐了很久,回忆了二十年来的种种往事,和爸爸的,和叔叔的,甚至和方媛的,每一段都让她泪流满面。这些在她生命里打下深深烙印的人,统统都在她眼前消逝了,她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倒下,空气中还残留着他们的味道,可是无论怎样伸手捕捉,都寻不到那温热的手心。
失去的就真的再也找不回来了,即便有再多的钱,也换不回一份亲情。
周逆庭,叫我如何相信你?
浅浅吸着鼻子,蜷缩在床上,不知不觉就跌入了梦魇。
梦里还是一样的风景,那些人也还在,爸爸笑眯眯地把她举过头顶,她还是被所有人喜欢,穿着高贵的礼服,被簇拥在人群中央,鹤立鸡群,夺目耀眼,宛若坠落人间的璀璨明珠满身金光,灼灼独立。
梦终究是梦,可以是未来的预演,也可以是过去的写照与怀念。
她的梦总是过去的写照,让人感叹惋惜。
浅浅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浅蓝色的窗帘被微风挑起,上面绢绣的小鳞片反射出光,很是耀眼。
唔。
她扭头,听得自己脖子啪的一声脆响,就和木棍被折断一般,紧接着疼得她咬紧了牙关。昨天晚上糊糊涂涂地就睡着了,没盖被子也没有睡枕头,果断落枕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浅浅瘪嘴,战战兢兢地扭动了两下脖子,疼痛感没那么强烈了,这才讪讪地下了床。
那个流氓,每次说晚上会回来陪她都是假的,没有一次是真的,想到这里,她心里的怨气就更盛了,鼓着眼球站在门口,也不敢晃动脖子。
别墅里倒也清静,和往常差不多,自从爸爸死后家里就没有请过佣人,能看到的就是玄关口几个整天绷着脸的小弟,她虽然叫不出具体的名字,但早已混了个眼熟,特别是那个有王宝强声音的小弟,一辈子都忘不了。
‘是啊,这有啥奇怪的,大哥本来就该和小姐睡一张床,这样更利于保护小姐安全,大哥这方法真是忒好!’
这句话历经四年风雨仍然如此清晰地闯入脑海,着实不容易。
“小姐,你醒啦?”
想曹操曹操就到,说话的正是那个王宝强声音小弟,这会儿看,连那张脸也有王宝强的憨厚样儿,说话的时候露出几颗白色的牙齿,让人忍不住想问她使用的是不是黑人牙膏。
“嗯,你用的什么牙膏?”
“啥?小姐你说啥?”
额,浅浅尴尬地笑笑,摆了摆小手,“没什么,我说你们庭哥有吩咐人做早餐吗?”
小弟一脸困惑地点头,“有,有,中兴哥刚把车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