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01-03
山坡很静,除了风扫落叶的声响再无其他,天色渐渐昏暗,周围的树影不断在眼前旋转,我理不清脑海中那抹说不出的忧虑,竟是陷入一种夹杂着绝望的复杂情绪。。
“阿毛!!!”
阿毛……
阿毛……毛……
迫切的回音在山坡前回荡,我眼前一黑,直直跪了下来,脑袋混沌一片,直到一只精致的手臂在眼前晃动,我才回过神来,一把将面前的瘦小身影拥住,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阿毛,你跑去哪里了?”
拥着怀里的小小躯体,竟是有种失而复得的欣喜,感觉到一只微凉的小手轻轻的替我擦拭眼睛,我不由愣了愣,反手抹把脸庞,手背湿湿的冰凉,我,哭了?
正当我茫然之际,怀里的孩子抬起了脑袋,疑惑的注视着我:“姐姐,天黎是谁啊?你刚刚喊阿毛的时候,也一直重复这个名字呢,天黎是姐姐的夫君吗?”
天黎……
钟天黎……
我凝视着怀里的孩子,幽然合眸,苦笑出声,是了,是了,难怪会对这孩子生出这般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这双墨色的眸子,真是像极了钟天黎,这般的明媚也曾在某人的眼底看到过……
天黎,你还好吗?
凌岚王府。
诺大的书房内,一身墨色锦袍的男子神情专注的望着面前以纱遮面的女子,掌下的笔尖在雪色的宣纸间游走,行云流水,在最后落笔的一霎,男子持笔的右手却是不由轻颤,浓稠的墨渍在纸间渲染,钟天黎轻叹一声,满是歉意的将掌下的宣纸团成一团,“馨儿,真是抱歉,一次又一次这么的不小心……”
“没事的,王爷以前不是也常常为馨儿作画吗?也许是太久未画,找不到感觉,等王爷有兴致再画不迟。。”面纱下的笑颜有抹僵硬,轻轻的福了福身子,柔声道:“王爷想来也有些乏了,馨儿就先退下了。”
“……馨儿,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几天可能有点累吧,你才刚刚恢复记忆,我却这般冷落你,馨儿,对不起。”钟天黎伸了伸手,眼睛注视着那道停留在门前的身影,终是收回手臂,略带疲惫的揉着额头,“罢了,天色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明天鬼医会来给你去除脚上的锁链……”
“……馨儿,谢过王爷,。”方墨馨的身影晃了晃,衣裙遮掩下的脚裸突兀尖锐的疼,她似嘲讽的摇摇头,抿唇不语,合门而去。
待那道身影离去,钟天黎轻轻打开那团揉皱的宣纸,画上的女子眉目分明,一双秀丽的眸子充满挑衅的明媚,那张面孔熟悉之极,却不是方才身旁的女人。
钟天黎幽幽一叹,目光对上书桌上另外三团宣纸,两只手合拢着撑着下巴,久久凝视。
凤莫惜……为什么已经将你赶出王府,却迟迟无法将你赶出心里?
钟天黎,这结果,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夜色无言。
寂静的月色下,我捧着老人热了自嘲又一遍的饭菜,强撑着唇边的笑意,回头看到那孩子偷偷对我挤眼睛,心里说不出的心疼。
就在我发现他的山坡上,他抱着我的脖子,眼睛带笑的告诉我,他带着所有的糖葫芦去找那些说他没娘说他野种的小伙伴,他笑着递给他们糖葫芦,他想告诉他们他也有娘疼,娘亲托朋友送糖葫芦给他吃。
他们笑他你娘不是早死了吗?他们抢走了他所有的糖葫芦,他们冲他吐口水,骂他说谎精、野孩子……
他说这些的时候,只是伸手抹了把眼睛,眼睛依旧弯弯的带笑,像是口中诉说的是别人的故事,他会很懂事的说,“姐姐,刚刚我很难过,卷缩在爹爹的墓碑后面不小心哭着哭着睡着了。。”
他会很歉意的看着我,怯怯的请求我不要把这些告诉爷爷跟奶奶,当是玩的太开心,忘掉了时间,姐姐找了好久才找到。
他宁可听到批评,也不想爷爷奶奶陪他一起难过……
“姑娘,姑娘?呵呵,怎么,饭菜不合胃口吗?”我回过神,见老人关切的望着我,不由笑了笑,手中的筷子快速的往口中扒拉几下,我笑着说:“怎么会呢,跟我父亲做的简直是一个味道。”
实则口中却如同嚼蜡,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第一次相遇就如此熟悉,懂事到令人心疼的孩子……
我注视着阿毛被奶奶哄去睡觉的阿毛,在阿毛爷爷的对面坐下,犹豫道:“不知道您能不能跟我讲下阿毛父母的事情……”
老人没有说话,只是在鞋底磕了磕手中的烟杆,目光混浊的凝视着深蓝的天际,口中吐出一串白色的哈气。
“要是实在不方便的话……”
“阿毛这孩子命苦啊,我是在早上去倒泔水的时候发现她们娘俩的。”老人眯缝着眼睛,幽幽一叹:“那时候他娘挺着大肚子靠在巷角,已经快不行了……”
我皱皱眉头,想开口询问却又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静静聆听着下文。
“唉,我跟你大娘一辈子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