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坂冶,男,22岁,是个没用的弟控。
他是横滨人,不过自从他弟弟考上东大,他就跟着一起搬到了东京,目前每天的工作就是勤勤恳恳出门上班、赚钱养家——好吧,鉴于他只有一个家人,他的意思是,养弟弟。
毕竟养弟弟乃人生头号要事。
赤坂冶站在面包店的收银台前,低头数着钱包里纸币的面额,忽略柜台后年轻女孩好奇打量的目光。
“先生。”女孩将包好的面包放进袋子里递过来,“好啦,给您。”
“谢谢。”赤坂冶说。
他接过纸袋,转身离开。
玻璃门上挂着的‘open’的牌子晃了一晃,边角撞到门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又随着门落回原位而停下、歪歪斜斜地挂在黑色细杆上。
等门回落、店内空无一人后,收银台旁的小姑娘再也忍不住了。她回身趴在厨房玻璃跟前,探着脑袋对里面喊:“阿姨,你看到没,刚刚那位客人——”
戴着厨师帽的女士正在检查温度,准备将揉好的面团摆进烤盘送入烤箱:“啊,那位个子很高的先生吗?棕色头发的那个?”
“对对!阿姨,你认识他吗?”
“那个人是店里的常客,经常能看到他过来。他好像还有个弟弟,有时会跟他一起,两个人看着挺亲的,那孩子还会缠着他撒娇。”
女孩双手托腮,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忍不住冒了点粉红泡泡。
“好可爱!”
沉默寡言但有型的哥哥,和年下爱撒娇的弟弟,这组合未免太过可爱了吧?
明明这样背后议论不好,但她还是忍不住问道:“……他弟弟长什么样子呀?”
“哎哟。”说到这个,戴厨师帽的女士就憋不住了。她也停下手里的活,“那孩子长得可漂亮了不,比女孩子还漂亮。”
她:“……!”
她又可以了!
女孩难言遗憾地说:“那哥哥肯定长得也很好看吧……真可惜,为什么要留这么长的头发,就只能看得到下颚线。话说,上班的公司居然允许他留那么长的头发吗?脸都被遮住大半了哎。”
那位高个子、穿西装的先生留了相当长度的中长发,前侧的头发也不修剪,眼睛是一丝一毫都看不到。光看那个发型,要不是有身高、西装和气质撑着,绝对会被当成阴郁孤僻的家伙吧?明明说话的声音那么平和沉稳。
以及,那个发型走路的时候真的不会被挡住视线吗?要小心不要被绊倒了啦!
“啊,我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工作……”女士收拾厨房台面的动作顿了顿。
用刘海挡脸是有风险的,她有次不小心看到那男人面颊上有一截疤。很长一道,斜着往脸另一侧蔓延。算算长度,他的头发很可能是为了挡住脸上的疤而留的。
这位女士没说出这事,但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侄女一句:“你可别当面问人家这种事,太失礼了。”
“那当然啦,我跟人家又不熟,怎么能问这种事。”
“那就行。我就提醒一句,省得你被帅哥迷了眼……”
“阿姨!!你把我当什么人啦……!!”
当然,这些对话赤坂冶是没听到的。他也没打算去听。
他明确知道自己外形算是比较醒目的,从小到大,这样的视线和议论他也遇见过不少。在男性平均身高只有一米七的日本,他这一骑绝尘的一米九四确实相当惹眼,仅是走在路上也会有不少人侧目。
他拎着纸袋走在街上,空着的手垂落在身侧,微微低着头,视线自然落到不远处的地面。
能拥有平稳的生活、普普通通赚点钱养家他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他是个没什么理想,也没什么野望的人,钱不需要很多,能够维持生活、满足日常花销即可,平铺直叙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他目前最大的期待是过几年去参加他弟弟的大学毕业典礼。
赤坂冶对这样的生活很满意,不想要有任何变数打破他的平静。
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和一个打着电话的黑发青年擦肩而过。
行走时额前的头发微微晃动,赤坂冶抬眼,从发丝缝隙里轻轻瞥了那青年一眼。那是个很年轻的面孔,眼睛像是做了手术,不能见光,斜斜在刘海下缠着几圈绷带,握着手机打电话的手腕细得像是一折就能断,小臂和手掌同样缠着绷带。他神色不豫,漫不经心地讲着电话,略微不耐烦的神色仿佛电话对面的人是什么无可救药的蠢货一样。
那青年穿着黑西装三件套,披着黑色大衣,脚下踩着的皮鞋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价格。所以赤坂冶只是略微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他不想惹麻烦。
……不过麻烦这种事,如果不会自找上门,就不叫麻烦了。
在他背后,原本目不斜视、没有分给赤坂冶丝毫注意力的黑发青年在走出数十米后停住脚步,回身看过来。
他站在东京的人流中,两侧经过的人群贴着他经过,又重新在他身后汇合。
太宰治浑不在意周围,他骂完了人,脸色稍霁,问道:“刚刚那就是赤坂冶?”
对面东京分部的小队长刚被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哪怕有再多意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