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老式挂钟像个唠叨的老头,滴滴答答地摆个不停,张天云像只被遗忘在沙发上的猫咪,无聊得直打哈欠。
他几次三番地想溜达到隔壁的耿霜那儿去串串门,可每次刚鼓起勇气,又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软绵绵地缩了回来。
他在心里暗暗骂自己:“真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
但骂归骂,脚却始终没迈出那一步。
“叮!叮!叮!”
正当张天云准备继续和周公下棋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门铃声。
他猛地一激灵,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跑去开门。
门外,耿霜正亭亭玉立,一袭洁白如雪的睡袍轻轻摇曳,露出她那如羊脂白玉般细腻的脖颈,领口微微敞开,一抹雪肌若隐若现,简直是要把人的魂儿都给勾走了。
“嘿,你刚洗过澡啊?”张天云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瞬间加速,舌头也开始打结了,说话都变得不利索起来。
“嗯!”耿霜轻轻应了一声,随即嘴角上扬,绽放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张天云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来来来,快跟我说说,你今天跟赵大哥到底嘀咕了些什么?”耿霜一双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张天云,仿佛要看穿他的心思。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暗想:“这事儿果然没那么简单,八成跟那个神秘的约定有关。”
于是,他收起了一脸的嬉皮笑脸,一本正经地说道:“他提出要帮我调到市里工作,不过被我拒绝了。”
“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要拒绝?你难道觉得武德市不能比雍平好吗?”耿霜一脸惊讶,显然对张天云的决定感到不解。
张天云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耿霜这姑娘毕竟没在官场混过,很多事情她还不明白。
官场上哪有那么简单,自己一个没背景的小人物,现在好不容易混上了县长秘书的位子,就已经有人眼红了。
如果再贸然调到市里,还不知道会惹出多少麻烦呢。
再说了,张天云心里清楚得很,赵传那所谓的“关系”根本靠不住。
官场上最不值钱的就是义气和人情,有的只是赤裸裸的利益。
赵传想调自己进市里,无非是想履行一个承诺罢了,并不能成为自己的靠山。
如果自己真的头脑发热跟了过去,那简直就是自己给自己挖坑跳啊。
不过这些话可不能跟耿霜说,这姑娘已经够精明的了,再给她灌输这些官场上的黑暗面,张天云还真怕把她给带坏了。
毕竟嘛,女人嘛,还是单纯点、傻点更可爱。
“咳,赵大哥跟我提起了你们之间的那个约定,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张天云故意卖了个关子,想看看耿霜的反应。
“嘿,我猜这事儿八成跟你想重新找个伴儿有关吧?那时候咱俩还没那层关系呢,我哪好意思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接受你的好意啊。”
张天云坐得笔直,一本正经地说完,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红晕,心里暗暗嘀咕,自己这反应是不是有点儿太厚脸皮了。
“你呀,真是让我又好气又好笑!我好心好意想拉你一把,结果……”
耿霜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可惜了,赵大哥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儿了。”
张天云一听这话,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连忙追问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被张天云这么一问,耿霜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犹豫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把事情讲了个明白。
原来啊,耿霜和前夫孙科领结婚证才五天,连喜酒都没来得及摆,孙科就因为赵传的一次指挥失误,不幸离世了。
说起来,孙科在世的时候,可是赵传的铁杆心腹,所以赵传当时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
作为孙科的遗孀,耿霜自然就成了赵传重点关注的对象。
耿霜的弟弟那时候刚好入伍,两年时间就升了官,也渐渐成了赵传的心腹。
赵传还向耿霜承诺,等她再嫁的时候,一定帮她老公找个好工作,让他们俩过上安稳的日子。
不过赵传这个当过兵的人,身上总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
为了让耿霜早点从丧夫的阴影中走出来,他给了耿霜一个两年的期限,要求她在这个期限内重新组建家庭,否则之前的约定就作废!
他们当初约定的时候是99年,现在眼瞅着期限就要到了,耿霜这才带着张天云去见赵传。
“原来如此,怪不得耿霜这么着急呢!原来这是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的事儿啊!”
张天云心里暗自琢磨,刚想开个玩笑逗逗耿霜,一抬头却发现耿霜的脸色不太对劲。
“天云,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我是个苦命的人。我带你去见赵大哥,也只是不想浪费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你有才华,就是根基浅了点儿,所以我想帮帮你,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耿霜的神色有些黯淡,眼角不自觉地泛起了泪光,晶莹剔透的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