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宋玉津是正义使者,并不是毫无根据。
明雅学生会没有体育部,因此文艺部名义上是“文艺”,实际上承担的是校内所有文体活动。像集体舞、课本剧这种,计分时按照常规方法,去掉一个最高分,去掉一个最低分,去平均值,皆大欢喜。但体育项目,尤其篮球这种需要裁判判分的多人现场赛事,文艺部就不得不担起仲裁一职。
所以运动会那两天,宋玉津都得时时刻刻坐在司令台角落,处理时不时出现的判分投诉,还得及时出手劝架,以免高中生们血气方刚地当场互殴起来。
裁判也都是体育老师或者学生志愿者,往往不认为自己有错,被质疑几句难免火大,宋玉津这个角色夹在其中吃力不讨好。
话虽如此,每当乔迦茵经过司令台前随意一瞥,没见过他面上流露出过半点困扰神情,他其实很擅长调解关系。在这一方面,乔迦茵承认他要比自己厉害。
运动会第一天晚上,就有两个高一班级因对篮球赛判分不满在年级群悍然对骂起来,□□空间也刷满了污言秽语。
次日中午,学生会账号发布了一则息事宁人的声明,附上一份极其详尽的体育活动计分仲裁处理办法。
乔迦茵打开后都没有耐心读完,点了点屏幕问宋玉津:“你写的?”
“还能有谁?”宋玉津面对她的时候语气难掩郁闷,“我凌晨两点才睡。上午大课间紧急开会,还被学生会其他人盯着修改。”
“怎么不让体育教研组来处理啊?”
他撑着下巴稍微笑了下:“那就不是一个性质了,这种事老师说了不算。”
老师是局外人,有模有样地各打五十大板,在这种学生争端上作用基本为零。
“但其实他们也还没消气。”早操进场的时候经过高一年级,能听到那边还在骂骂咧咧。
提到这个就无奈,宋玉津说:“没办法了,等下去调解,已经往后推迟了半决赛,讨论不出结果,可能会让他们再比一场。”
乔迦茵理解并表达敬佩:“新老娘舅应该请你。”一档本地纠纷调解电视节目。
宋玉津表情很破碎:“你转回去,暂时不想和你说话。”
所谓的“暂时”,一般来说也就三分钟。
乔迦茵根本没当回事,轻蔑地笑一下就回去写作业。没过多久又转头问:“上节生物课笔记给我抄一下。”
那节生物课刚好是课本剧表演前最后一堂课,她提前去礼堂确认道具了。
宋玉津磨了磨后槽牙,才说:“你忘记了?我和你一起翘的课。”
“……”忙忘了,说是一起,但宋玉津在中控台安排全年级节目的统筹,又没有真正意义上待在一起。不记得也不能怪她吧。
“用我的吧。”斜侧递过来一本生物课本。
前后座的两人一同抬起眼,神色则各异。
“哦对,你在那节生物课上。”乔迦茵没多想就接过,“谢谢啊马上还你!”
黎远道:“客气,等会放我桌上就行。”
他视线平静地掠过宋玉津,和自己的这位室友点头打过招呼,往教室外走去了。
宋玉津目送他离开,脸上仍留有笑意,但神情几分微妙。
正好听见乔迦茵一边往后靠过来,一边嘀咕一样地跟他来了一句:“哎其实黎远的字还挺……”话到一半,对着课本上的笔迹似乎是想到什么,猛然间卡了壳。
宋玉津瞥她,语气仿若未觉:“还挺什么?”
“……挺好看的,在男生里面。”乔迦茵愣了一会儿,才慢慢把话说完。
她没转过头,大约是陷入了思考,目光向前始终落在那一页课本上。
宋玉津盯着她的睫毛看了一会儿,说:“我写字比他好看。”
“你那个写法好看是好看,太潦草了。”乔迦茵说,“抄笔记一点也不实用,看不懂。”
宋玉津:“怪不得你从来不抄我的笔记!其实是你不懂欣赏!我那个是龙飞凤舞。”
乔迦茵举起生物课本,想起这是别人的立即放下,换成自己的草稿本卷起来敲他脑壳:“你做生物笔记了吗你,还说说说!你在光合作用大题下面写个快雪时晴帖试试看!”
*
“J——你为什么站那么远啊?”古城墙上,盛霏双手围拢作喇叭状,大声问远处的乔迦茵。
被喊到的人回过身答她:“我不是站得远,是走得比你快。”
“你——说什么——?”高处风大,盛霏一个字都没听见。
乔迦茵没办法,只好扬起声音:“是你太慢!!”
盛霏转过头就对另外两名青年道:“她说我们走得慢。”
邵允承震惊地转向宋玉津:“明明……”明明只说的盛霏一个人!
盛霏不太能走,这几天旅程里大家都是迁就她,走得比较慢。本来一向如此,但今天乔迦茵不知怎么回事,一到景点就自己匆匆往前走,像在逃避什么一样。这么一来,就脱离了四人的大部队,一个人远远领头在前。
邵允承是徒步达人,人生第一次被冠上走得慢的名头,自觉很冤,又不敢和盛霏呛声,在等宋玉津仗义执言。
宋玉津却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