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本坐在审讯室里。
几个小时前他还在酒吧里喝酒庆祝,等他的妻子玛丽来找他。
他们只有一个女儿,孩子和同学到隔壁镇旅游了,今晚家里只有他们夫妻俩两个人。
回到家,他们可以奢侈一把,在浪漫的烛光中吃一顿大餐,饭后留下一片狼藉明天一起收拾,两个人依偎在沙发上边看电影边回忆当年恋爱的时候干的那些蠢事。
但是现在他坐在审讯室里。
本地警长威廉和一个西装革履的FBI探员坐在他对面。
约翰和威廉年纪差不多,两个人都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下班偶尔遇见也会一起去酒吧喝一杯,互相抱怨孩子的学费越来愈贵,小镇上人越来越少,狩猎季镇上总是会因为游客秩序变差。
互相请对方喝杯酒,嘻嘻哈哈的闹一会再各自回家找老婆讨饭吃。
但是今天的威廉表情严肃的好像另一个人。
威廉的嘴不断开和,但是约翰一个字都没有听懂。
什么叫有一个探员被他撞死了。
这怎么可能呢,他开车二十年一直遵守交规,从来没出过事故。
而且昨天,昨天开车的不是他啊。
约翰在冷硬的椅子上蜷缩着,拼命回忆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探员敲了敲桌子。
约翰朝他看去。
陌生探员的声音很冷静:“约翰本,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你记忆里最后一件事是在哪里,和谁,做了什么?”
约翰头痛欲裂,艰难地回忆着:“我,我在酒吧里,就是经常去的那个,等我老婆。”
“玛丽本?”
“是的,今天是我们结婚二十周年纪念,我们说好要庆祝一下,我还给她买了一条项链,我的项链呢?”
约翰在自己身上翻找起来,“我的项链呢,我还得把它送给玛丽。”
FBI从旁边的证物箱里拿出一个透明的塑料袋子,他的项链放在里面。
约翰拿过塑料袋子,看见里面的项链完好无损松了口气。
结婚二十周年可不能没有礼物。
FBI接着问:“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然后,然后玛丽来了,我揽着她离开了酒吧,那帮老东西就在我们身后起哄。”
“然后你们开车回家吗,你开的车?”
“不是!我没有,我喝了酒,喝酒之后我不开车的,我答应了玛丽,喝酒之后不开车。”
“那你们是怎么回家的?”
“玛丽开的,她也有A本和商业驾照。”
“所以你们上了车?”
“对,玛丽坐在驾驶座上,她开车。”
“然后呢。”
“然后,然后。”约翰手肘撑在桌子上,双手抱头,他竭力从脑子里往外挤自己不多的记忆,但是最终什么也没想起来。
“我不记得了。”他说。
“我真的不记得了,”他的眼神牢牢地盯着威廉,想向这个房间里自己认识地人寻求帮助,“我只记得我们上了车,之后出车祸了吗?玛丽呢,o my God,玛丽没事吧,她就在我旁边,她怎么样了。”
“是吧我们分开审讯了吗,你们别为难她。”
威廉看着约翰,说出了他走进这个屋子之后地第一句话:“我们没有找到玛丽。”
约翰蒙住了,过了一会才找到自己的舌头:“什么叫没找到玛丽,她就在我身边啊。”
霍奇:“车上,你们家里,你说的那个酒吧,她父母家,我们都找过了,没找到玛丽。”
没找到玛丽。
这几个字把他震住了,约翰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出了什么问题,这本来该是他人生中普通但是带着浪漫色彩的一天。
他会和玛丽度过一个美妙的晚上,然后两个人一起睡去,第二天早上一个早安吻之后开始一天的工作,像过去二十年的每一天那样。
但是一睁眼,来到了恐怖电影里,玛丽不见了,他杀了人,被一起喝酒的威廉拷在这里。
约翰几乎听见自己的大脑在尖叫,他重重地推了一把眼前的铁桌子,手铐硌在手腕上流血了都没有发现,“那你们还坐在这干什么,去找啊!”
酒精还残留在约翰的血管里,再加上情绪激动,他连脑门都是红的,桌子被他推的松动,手铐哗哗作响。
审讯室的门打开,一个眼熟的警察和一个黑人探员冲进来,抓住他的胳膊,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死死的压在桌子上。
冰冷的金属桌面紧贴在他脸上,强迫他冷静下来。
他重重的喘息着,声音像他开着的那辆车的马达,半晌才安静下来。
身后的探员和警官发现他不再挣扎就送了手。
约翰坐回椅子上,乞求的看向威廉,“拜托了,帮我找找玛丽,她一辈子都没离开过这里,从来没有自己离开过,我什么罪都会认,就只有一个请求,帮我找找她,求你了威廉,她还给你做过馅饼呢。”
审讯室一时陷入沉默。
霍奇站起身离开,威廉警长跟着他走了出去。
艾米莉和罗西站在门口,罗西尚且崩得住,艾米莉的眼睛已经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