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人,却有两种身份,两个姓,两名字。
褚英传在这个神奇的结界中,人意识上被枫怜月分成两个主体;一个是完整的,另一个,只是无法自我组装的零部件。
关键是,那个被枫怜月拆得零散的自我意识,好像很容易就会出卖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这句话一直在褚英传的脑中回荡着:这个会搞死人的问题,我要如何回答,才能先逃过这一劫呢?
突然,褚英传又觉得自己不信邪了——性索赌他娘一把!
“我叫,楚无情!”
此言一出,与自己同语同频的那个头部零件,果然说出另一个不同答案,“我叫,褚英传!”
枫怜月俏眉略皱。
很明显,她对这两个不一致的答案有些不满意。
她立即对身处远端的褚英传意识本体,勾了两下并在一起的食指和中指;
褚英传突然感觉自己被一股大到难以抗拒的无形之力,瞬间拉扯到了那堆属于自己的,飘浮在半空中的“零件”之下。
他抬头一看,自己的脑袋,正对着那颗正在飘在半空,上下微微浮动的心。
枫怜月突然又对正在发呆的褚英传击出一掌。
被对方霸道凌厉的掌力击中之后,褚英传发现,自己除了心脏是清晰可见之外,全身瞬间也变成了透明状。
褚英传已经欲哭无泪。
他无力地对枫怜月吐槽着,“小姑妈!你平日里不工作、不当差时,是不是无聊得很呢?”
枫怜月笑问道,“这又怎么说?”
“要不然,你怎么会想得到,这种既诡异、又另类的折磨人的方式?”褚英传苦笑道,“你或许觉得非常好玩,可我却觉得一点也不舒服;甚至,还有一点点恶心!”
他刚说完,只见属于自己的两颗心,同时发生了一模一样的轻微的抽搐和稍稍变形的扭曲;这样的情景看上去,确实有一点作呕感,非常不舒服。
枫怜月想道,“呵呵,有意思!原来,你以为我在玩啊?”
——大概是吧!
只听她笑问道,“我问你!为什么要撒谎?”
褚英传一口咬定,“我没有撒谎!”
枫怜叹了口气,说道,“论辈份,我是你姑母;所以,我是你的长辈。当长辈知道晚辈在撤谎后,会怎么样呢?”
褚英传不假思索地应道,“会伤心!”
当这句话从两张嘴中说出来后,枫怜月眼神一闪,一字一顿地说道,“对!会很伤心!这是你自己说的!”
话音刚落,只见褚英传脸面立即痛苦无比;原来,那两颗心脏同时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撕开了一道口子。
“啊!!!”
褚英传立即捂住心口倒了下去,以半跪的姿支撑着。
枫怜月此时又对褚英传用手遥遥一挥,只见他透明的身躯里,又现出了肺部。
枫怜月又问道,“除了伤心,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褚英传痛苦地答道,“还会生气!”
枫怜月眉笑颜开地说道,“你很聪明,又答对了!”
褚英传先查看了一下自己肺部,赶紧又抬头看一眼飘在半空中的那个肺部。
只见两个肺部开始激烈地扩张和收缩,时而干瘪瘪,时而胀鼓鼓,两种运动不断地交替着,确实产生了大量的肺气活量。
这,真的是在“生气”耶!
褚英传在不断生气的过程中,其刚刚被撕开口子的心脏也大受影响,伤口也在慢慢的加深。
在这种非常人能够承受的痛苦之中,褚英传只能拼死地强忍着;他越是生气,他的两个肺部的“收、胀”运动愈发激烈;
好像,也开始出现裂缝了!
枫怜月缓缓说道,“人要是说谎,不外乎就是为了骗过别人,达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但说谎者,即从未领略过上当受骗者那种伤害,那种痛苦!”
“我执掌司法多年,见过太多太多那种伤害和痛苦;那种感觉……怎么说呢!我觉得除了撕心裂肺之外,真的找不到更恰当的形容词了!”
确实如此,褚英传正在撕心裂肺的折磨之中;而且,他的忍耐力几乎快要达到极限了。
“你是不是太狠了?”褚英忍着忍痛,突然向枫怜月问了一句,“你把我请进来,是想了解我,还是想整死我?”
枫怜月听后,心神微动——因为褚英传笑了。
只见他的表情之上,除了痛苦之外,还有坚持和倔强;偏偏就是没有屈服;他这个坚强的样子,让枫怜月感到有些惊讶之余,还有赞赏。
枫怜月笑而不语,“这家伙确实有些出人意料!不过,事情还在我的掌控之中。”
她又从容地笑道,“谁让你在这里,还敢跟我撒谎呢?”
褚英传还是坚持道,“我没有撒谎!”
不知道为什么,枫怜月这次却没有不悦之色,反而笑问着,“你还在坚持!这样下去的话,我只怕你的心,真的会撕成两半;你的肺,会分裂成碎片为止!”
褚英传就是不听对方的劝告,用尽所有力量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