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着,听到门口有动静,然后就看到了垂头耷脑回来的儿子。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东升跟他哥不一样,这孩子从小就跳脱,是个再有脾气不过的。
就算自己错了,也一副“我就这样,你能把我怎么着”的天不怕地不怕。
让她这个做妈的一点法子都没有。
现在这是什么个情况,怎么这么泄气。
难道是养殖场那边出了问题?
不是找她儿子分功劳,而是想把孩子拖下水?
不可能啊,徐青青怎么可能这么蠢?
真当老陈是死的吗?
陈母正想着可能的缘由,就听到儿子道:“我好像把事情办砸了。”
陈母一愣,当即追问道:“怎么回事?”
陈东升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起来,脸上神色很不自然。
“我真不是故意的,当时就顺口一说。”
陈母当然知道,这就是她这个儿子的本性。
别说在外面,就是在家里,他也这样。
高兴了会哄得所有人喜笑颜开,可如果他不乐意,那就能让所有人都不高兴。
其实这称不上什么问题,谁还没个脾气呢?
但谁让他偏生遇上了较真的俩人。
“我没法子,你找你爸去吧。”陈母是愤怒的。
生儿子的气,也生徐青青的气。
可她也知道,徐青青没错,还有另外一个小同志也没错。
这件事从始至终,错了的只有自家儿子。
他被他们惯得太狠了。
陈东升有些慌,“妈,你帮我想想,我该准备什么礼物,跟她们道歉,女同志们都喜欢什么?”
他是真的很佩服徐青青。
但现在撇开问题说这些没意思。
如何解决这件事,才是关键。
陈东升真的不介意弯腰,因为对方有真本事。
他看到了那些工作日志,又拿了其他文件做对比,知道那的确出自徐青青之手。
是他之前傲慢了,觉得她没什么真才实学。
实际上的徐青青比任何人都要努力、上进。
如今这般,陈东升愿意最大诚意的道歉。
至于自己还能不能当这个顾问,倒是小事一桩。
陈母看着着急的儿子,想要骂他两句又有些舍不得。
她叹了口气,“我对她不熟悉,你还是问问你爸吧。”
她若真是一个只偏袒儿子的母亲,那肯定会风风火火的找到养殖场,让徐青青给自家儿子道歉。
她的丈夫是军区的司令,还容不得人这般作践她的儿子。
可是,那两个小同志的话,戳在了她的心口上。
哪怕是当下,也有太多的声音。
将女人跟家务联系在一起。
当兵的哪个不自己整理内务?
可那些大头兵成了军官,妻子能够随军后,又有几个会做家务?
好像过去会整理内务的那个男人死了。
家务就成了女人的分内事。
女人样,女人该什么样?
问得好啊。
可惜,她已经退休了。
更可惜,她是陈东升的母亲。
她的立场因为血缘关系定下来了。
年纪大了,只想着看到儿女前程似锦,其他的,真的无心也没力气去管了。
陈东升看着神色恹恹的母亲,头更疼了。
相较于陈母,陈司令的反应有些奇怪。
好一会儿,他这才说道:“知道了。”
陈东升从父亲的神色中,读不出答案。
“那我该怎么办?”
陈司令瞥了儿子一眼,“道歉都要别人教,你有诚意吗?”
那一瞬间,陈东升羞红了脸。
他可真是自取其辱。
离开父亲的办公室。
外面的警卫员小声提醒,“龙部长跟徐场长关系很好。”
找龙部长,比找司令有用的多。
青年当即抬起头来,冲着警卫员笑了起来,“谢了,回头请你吃饭。”
警卫员憨厚一笑,“去吧去吧。”
这件事本身只是内部发酵,知晓的人并不多。
陈东升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龙守一后,很认真的表达自己的态度,“我知道这件事是我错了,不该这般刻板、傲慢。但我对徐青青不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道歉才能换取她的原谅。”
龙守一看着那个傲慢的青年,此刻一脸的诚恳,他忍不住笑了下,“东升啊,别怪我倚老卖老,但有件事我得问问你,你觉得自己错在哪里?”
知错就改是好事,但错在何处呢?
陈东升有片刻的沉默,“我把她的角色定位错了。”
徐青青是女人,但她现在的身份是领导。
养殖场的人没谁把她当成一个简单的年轻女同志。
可他还把她当作一个家庭主妇似的女人。
“她说的对,如果这是个男领导的办公室,我会说邋遢不干净,但我不会说这没点男人样。”
他刻板的将女人跟整洁挂钩。
仿佛干净整洁才是她们的归宿,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