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李弘对率三万中军而来的李牧拱手一礼,振奋的说:“据我部斥候查探,东南方向四十余里处有匈奴兵马三万以上!东方十余里处有匈奴兵马两万以上!东北方向四十余里处有匈奴兵马两万以上!”
“根据此战匈奴发兵的总兵力来看,我军已遭遇匈奴主力。”
“难怪将军不准末将伤害那名千夫长!”
“那千夫长果真如将军所料一般,慌不择路之下逃向匈奴主力,令得我军发现了此军踪迹!”
“若非如此,我军都还不知道匈奴主力竟已距离我军如此之近!”
几支匈奴兵马借助林木遮蔽和秦军玩儿了一路的躲猫猫,方才又借林木遮蔽进行了长距离高机动转进奔袭,令得秦军斥候都很难探明匈奴兵马的具体走向。
但这一次,李牧部的斥候们无须根据蹄印、断枝等痕迹去推测匈奴兵马踪迹,李牧也不需要结合各方斥候回禀的情报去做出判断,而只是一路跟着冒顿疾驰便找到了匈奴兵马所在。
半个多时辰前的李弘恨不能把冒顿细细的剁成臊子!
现在的李弘却是恨不能狠狠的亲冒顿一口,然后才将冒顿细细的剁成臊子!
李弘可太感谢冒顿了!
李牧的目光依旧平静,眼底深处涌出了些许不解。
李牧并不知道方才那名千夫长就是胡国太子,李牧只是认为冒顿乃是一名胡国顶级权贵的子嗣,再结合冒顿的年龄、职位和临机应对认为冒顿会慌不择路的寻找其他胡国兵马求存,故而放了冒顿一马,而后沿途跟踪。
但这一路上冒顿几乎没有做出任何惑敌、干扰之举,反倒似是在迫不及待的奔赴胡国主力。
如果这只是转瞬之间发生的事也还罢了,但冒顿足足逃了半个多时辰!在这半个多时辰的时间里,难道连冒顿带其麾下残兵竟无一人想到匈奴主力的安全问题吗?
李牧很难不怀疑冒顿此举乃是故意引诱李牧逼近匈奴主力,行诱敌深入之策!
目光落向匈奴主力所在的方向,看着一望无垠的林木和山峦,李牧沉吟片刻后道:“令!”
“都尉陆高率本部兵马北上八十里,而后东进山林,阻截敌军北上之路。”
“都尉李弘、都尉马冲、都尉赵姜率本部兵马东进山林。”
“以都尉赵姜为前部,都尉李弘为中部,都尉马冲为后部,各部之间分隔三里,入山寻匈奴主力而战之,若局势不利或闻金鸣则立刻撤军,不得有片刻耽搁,以免中了敌军圈套。”
“余者各部随本将留守此地,整军休息!”
赵姜双眼瞪的溜圆:“末将为前部先锋?”
李弘自幼追随李牧南征北讨,马冲更是凭个人能力从一介小卒砍到了重关守将,其他将领也都不用多言,都是实打实的杀才,唯独末将是凭父兄遗泽方才能为都尉。
论出谋划策、争权夺利、明哲保身,末将敢于争先。
但论军略指挥、临机决断、战场嗅觉,末将算什么东西?
就算是关中无大将,也轮不到末将做先锋吧!
李牧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看向赵姜道:“本将以为,赵都尉比之余下两位都尉更能胜任前部先锋之职!”
谁说明哲保身在战场上就毫无用处了!
感受到李牧眼中的温和与信任,赵姜心头热血上涌,轰然拱手:“末将,必不辱将军信重!”
一勒缰绳,赵姜肃声喝令:“传本将令!进山!”
猛夹马腹,赵姜驱策胯下战马一马当先,率领本部兵马一头扎进金阿林!
——
遥遥望见三万余秦军闯进金阿林山脉,宝勒尔轻轻松了口气,抬手示意。
宝勒尔身侧,一名传令兵捏着嗓子发出如幼鹿一般空灵的呼声:“呦~呦~”
呼声传的不远,却足够传入埋伏在前方二里沟渠内的千夫长达亚尔耳中。
达亚尔当即抬起右手做了一个手势,其麾下千名胡军立刻以左手握住短弓,右手抽出箭矢,身体贴紧地面,最后一次检查覆盖在身上的枯枝落叶是否依旧能完全遮蔽身躯,就连呼吸都不敢太过粗重,趴在地上静静等待着猎物进入圈套。
但千名胡军左等右等,却始终没能等到起身的命令!
只因赵姜进山之前热血沸腾,进山之后心头热血立马就凉了下去。
虽然赵姜不知道李牧为何会看重他、信任他,但赵姜自己有多少本事,赵姜自己能不知道吗?
赵姜从来就没想过要在沙场之上建功立业,赵姜只求能活着抵达咸阳城,在这个前提下尽量保护李牧一起活着抵达咸阳城,而后抱紧李牧的大腿混迹于朝堂争先。
活着,才有一切!
所以自打进入金阿林之后,赵姜便是一步一张望、三步一回头,更是狂派斥候,完全不在意斩获头曼单于头颅的大功,只怕有半点危及他性命的危险!
“报!前方三里并无敌军踪迹!”
“报!前方三里并无敌军踪迹!”
“报……”
听着耳边接连不断的斥候回禀,赵姜的答复如出一辙:“再探再报!”
眼睁睁看着赵姜部斥候不止维持着对附近二十里的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