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逸尘见事情已然平息,微笑着摆了摆手:
“既已无事,大家便散了吧,各回各家,各司其职,往后日子还长,遇事先莫慌乱。”
众人闻言,纷纷躬身行礼,而后三五成群,结伴向自家方向走去,这场风波终是尘埃落定。
待众人陆续散去,现场只剩下凌逸尘、王大娘母子及身旁亲信,气氛悄然沉静下来。
凌逸尘轻咳一声,打破短暂的静谧,神色间带着几分斟酌,缓缓开口:
“王大娘,实不相瞒,我这儿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大娘赶忙欠身,恭敬回道:
“侯爷您这是哪里的话,但凡您开口,咱能办到的绝无二话,您但说无妨。”
凌逸尘目光转向一旁那刚经历一场风波、此刻正悠闲嚼着草的牛。
微顿片刻,轻声说道:“我想把这牛牵走,不知大娘能否应允?”
王大娘闻言,神色一怔,下意识地攥紧衣角,面露犹豫之色,嗫嚅道:
“这……”
这头牛于她家而言,可是耕地驮货、维持生计的顶梁柱,少了它,往后日子怕是艰难许多。
凌逸尘似是看穿她的心思,连忙补充道:
“大娘放心,我定会出钱购买,断不让您吃亏。”
听闻此言,王大娘原本紧绷的面容瞬间舒展开来,嘴角不自觉上扬,笑意盈盈说道:
“哎呀,侯爷说这话可就见外了!”
“您刚帮咱全村解了这大难题,是咱的救命恩人呐,要头牛算得了啥,您尽管牵走便是!”
“那可万万不行。”
凌逸尘神色一正,迅速给身旁的高要使了个眼色,高要心领神会,当即上前一步。
双手捧着一个沉甸甸的钱袋,稳稳地塞进王大娘手里,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便已利落退至一旁。
“使不得,使不得啊!”
王大娘受宠若惊,双手推脱,可那手指却不自觉地收紧,将钱袋牢牢握住。
粗糙的手背上青筋都微微凸起,显然是不舍得松开这意外之财。
凌逸尘见状,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笑意,轻声劝道:
“大娘,您就踏踏实实地收下吧,这是您应得的。”
“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便把牛牵走,您也早些回屋歇着。”说罢,抬手示意随行之人牵牛。
王大娘这才彻底收了推拒之意,满心感激地连声道:“那侯爷、各位壮士,你们慢走啊,往后有空常来村里坐坐!”
…………
姜素婉瞧着高要牵在手中那哞哞低叫的牛。
眼睛亮晶晶的,快走几步凑到凌逸尘身侧,满脸期许地问道:
“公子,咱们今晚是不是就能吃上香喷喷的牛肉啦?”
说着,还不自觉咽了咽口水,仿佛那鲜嫩的牛肉已摆上了桌。
凌逸尘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手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佯嗔道:
“你这丫头,满心满眼就只惦记着吃,能不能有点别的心思?”
高要在一旁憋着笑,见缝插针打趣道:
“莫不是侯爷您盘算着解甲归田啦?”
“不然咋突然买头牛回来,难不成是准备亲自下地耕种,体验一把农家生活?”
凌逸尘哭笑不得,对这俩活宝彻底无语。
索性转头看向崔文子,眼中带着几分考校之意,问道:
“崔道长,您见多识广,不妨猜猜我买这牛所为何事?”
崔文子手抚胡须,目光在牛身上打了个转,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侯爷行事向来有深意,寻常牛羊多得是,却谁的牛都不买。”
“单单挑了这么一头生了病的,若我所料不错,想必是与这牛身上的病有所关联吧。”
凌逸尘嘴角微扬,“崔道长所言不虚。扁鹊神医曾提及。”
“其长兄医术最为高明,总能在病症尚未发作之际便悄然化解隐患,病者毫无察觉便已逃过一劫;”
“二哥次之,擅长在疾病初露苗头时及时遏制,免其恶化。”
“而扁鹊自己,往往是待病情危重、病入膏肓时才出手施治,虽说能妙手回春、起死回生,可病人也受尽了病痛折磨。”
“那这头牛跟咱们说的疫病预防到底有啥干系呀?”
婉儿眨着疑惑的眼睛,满心不解地问道。
凌逸尘微微眯起双眸,目光紧锁在那头牛身上,缓声道:
“诸位且看,此牛所患虽非天花,可病症表象却与之有着微妙相似。”
“寻常牲畜染的病,或萎靡不振,或食水不进,可它倒好,依旧能吃能喝,行动自如,仿若全然未受病症侵扰。”
“这便值得深究了,为何它能如此安然?”
说到此处,凌逸尘稍作停顿,扫视众人一圈,见大家皆面露思索之色,才又接着道:
“我推测,牛类体内许是藏着某种特殊机制,能天然抵御这类症状恶化,或是对这病症有着独特的耐受之法。”
“侯爷是说……”
崔文子心领神会,神色一动,刚要开口追问,却又自觉停下,等着凌逸尘继续剖析。
凌逸尘轻咳一声,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