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早上，张兰带着小梅，和夏京京一块返回安泰县。
夏京京去了菜铺，张兰赶回一中家属院。
她一进家门先用鼻子嗅嗅，再看莹莹一眼，嘴上问：“山子昨晚在家住？”
夏莹莹给亲妈没好口气：“你和京京都不在屋，他敢住吗，故意瞎问。”
夏莹莹说这话时眼神躲到一边，再搂住小梅亲一口。
“想妈妈了没？姥爷有没有骂你？”
小梅搂住妈妈脖子，在妈妈耳朵边悄悄说：“姥爷骂姥姥呢，说姥姥不该丢下你和爸爸跑回去。”
“是嘛，你姥爷是个碎嘴婆婆，你以后甭理他。”
张兰使劲看一眼女儿，咋能这样教小梅挤兑姥爷？
她又进自己和小梅睡觉的卧室，看炕上被子重新叠整齐，明显昨晚有人睡过觉，愣了愣，又问女儿：“昨晚这屋是谁睡觉？”
夏莹莹脸一红，再抬起来理直气壮。
“妈，昨晚变天了，风吹的那么大，西街那个铺子冷，他不能回屋里睡啊！真是的，瞎猜疑什么啊。”
“你刚才说他昨晚没在屋里睡。”
“他就在小卧室睡一晚。”
张兰又使劲看一眼女儿，心底的意思没人能理解。
这个周末回去，她又被自己男人胀了一肚子气。
老家伙骂骂叨叨，说你跑回来干什么，你不在他俩跟前，他俩住一个屋，出事儿了咋办，你是没听见一些人瞎话吗？
张兰气得怼过去，他俩能出什么事儿呀？我不在的时候，山子在菜铺睡，不会去一中家属楼的。
你一个当亲爸的，你不相信自己女儿？
其实张兰也不信他俩啥事没有。
江家女婿真要跟莹莹睡一起了，江家女婿还是自家女婿，女儿还是自己女儿，似乎也没什么损失。
当岳母的，心底的一些想法跟谁都没说。
山子和莹莹真住一起算了，有什么大不了，这样七上八下吊着，让这个老顽固家伙说叨来说叨去实在受不了。
张兰周五下午回宁阳，是故意留出来空间给他俩。
听莹莹口气，昨晚她和山子各睡一个屋，什么事儿都没有。
山子有那么老实？
想到山子如果太老实，事儿就不朝自己心里想的方向走，张兰脸上也是愁。
亲妈脸上挂着愁绪，夏莹莹能看不出来？
晌午这会儿，江山在菜铺忙，京京在菜铺帮他，他俩中午回来在这儿吃饭。
张兰赶紧进厨房做几个碟子，夏莹莹站在一边打下手，小心翼翼问老妈话。
“我爸肯定在你耳边瞎叨叨，让你心里烦是不是？”
张兰说起自己男人果然气呼呼。
“你爸这种人就不能惯，开着山子买的三轮车，还抱怨山子这不对那不好，什么人呢，你俩要真有什么，我能看住吗，有本事他来这屋看住你俩。”
夏莹莹斜眼看妈，这话什么意思嘞？听着咋那么别扭？
好像女儿跟山子昨晚真有了什么似的。
昨晚亲了一下嘴算不算有事？
老妈知道了是不是要气死？
跟自己男人亲嘴这种事凭什么要别人知道。
听老妈这口气，女儿女婿亲一下嘴也不会气死，气死的是老爸。
“妈你刚说啥，你让我爸来住这屋看着我俩？”
“我说的气话，你还当真啊？”张兰剜女儿一眼。
说到住这套房子，夏莹莹还真怕老爸过来赖着不离开，赶紧想个说法别让老爸过来。
“妈，这套房子咱一家不能安稳住着了。”
张兰一听这话，差点切到手指头。
“啊？不能住安稳了，怎么回事呀？”
夏莹莹的解释也不是没道理。
学校里一些有家室的老师开始咬牙根，说魏校长违规分房，告到教育局，教育局的领导说这一学期出去，夏莹莹要是没成家还是单身女老师，就要搬离这套房子。
这个意思给老妈说明白。
张兰果然一脸忧虑。
“莹莹，你们学校领导怎么说话不算数啊，不是说好给你分房子就是为了让你留下吗，不让你住这套房，那你住哪儿，住山子租的那间菜铺啊。”
夏莹莹嘟一下嘴：“我分一间单身宿舍，只能我一个人住了，照顾不了小宝小梅。”
张兰不乐意。
“不行，你照顾不了小宝咋行，你答应了做他妈妈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张兰眼泪无声掉落。
小宝果然没有妈妈了，小姨就是小姨，这才多久她就烦小宝了。
果然是周围邻居说的那样，小宝毕竟不是夏莹莹生的，那股热乎劲儿一过，她就不疼小宝了。
莹莹总要考虑自己成家的事啊，现在终于要考虑了。
想到夏莹莹跟别的男子处对象，要撂下这俩孩子，张兰觉得心慌气短。
她不想撂下也不行啊，除了山子，哪个男人跟莹莹成家的同时愿意要这俩孩子。
“莹莹，这不行，你不能不管小宝小梅，你好好看看，这俩孩子多乖，小梅小宝一口一声叫你妈妈，你就忍心撂下她俩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