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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第 41 章(1 / 3)

他不让我走,我就耍赖,澡也不洗,觉也不睡,眼泪在脸上风干,皮肤割裂般的痛。严靳对我寸步不离,像某种看守,和我此时的“脏乱差”比起来,他还是更担心我“越狱”。

我赖在衣帽间,抱着双腿靠墙坐着,他也坐到地上,在距离我一米远的地方。本来是在我身边的,本来是触手可及的,我把他推到了远处。

我说过了,我在拿他撒气。我这种懦夫,只敢拿亲近的人撒气。如果明日太阳初升之前,我趁着他睡觉逃跑成功,他就不会这么可怜了,他不用继续扮演这个可怜的、供我撒气的人,他会成为一个有距离的、熟悉的人。

我对这种人态度最好了。比对待陌生人有礼貌,比对待亲密无间的人更懂克制。

这些天陪我混日子,他一定是很难熬的,我知道,他应该很累很困,身体和心都是,心应该尤其累。我有点心疼他,但我的心也在流血,从天而降的那块石头,把我的心砸了个稀巴烂,现在还是肉泥。

我有点无暇顾及他,我觉得很抱歉。

我应该走远一点,我应该走到他的边界之外,回到我的边界之内,应该让严靳回到他井然有序的日子中去,回归那个游刃有余的自己,而不是跟一个又不怎么重要的人,待在衣服满地,碎片满地的房间内,熬到天明。

我把脸埋在掌心里,透过指缝偷看他,我清了清嗓,说:“这样没意思,你让我走吧。”

他不说话。

我又很恶毒地问他:“我待在这里很难受,你就喜欢看我难受,对吗?”

“宁宁,”严靳看着地面,他的眼睛里有碎片和表盘在反光,他说,“我不想看你难受。但你呢,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这是严靳有史以来对我说过最重的一句话了。

他从不指责我,这句话远比寻常指责的杀伤力大,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因为他的语气真的特别难过。

我没想到恶毒的一刀子扔出去最后又回到我身上。严靳这句话问得我泪流满脸,我对他摇头,我说:“没有,我不考虑,我只考虑自己。”

他见不得我流眼泪,起身来到我面前,他又把我抱住了,他的下巴抵住我的额头,他沉声叹气:“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这个意思。”

“我从没像想在这样词穷过。”严靳说,“我真的拿你没办法了。”

我们在这个并不宽阔的房间内熬到了后半夜,我没有再试图挣扎。严靳蛮坚决的,我不想跟他再起任何争端,甚至是最简单的争辩。

我们都累了,我觉得说话都好费劲。我想等他睡着,再悄悄地走。但这人真的太能熬了,直到早上八点,我们都没入睡。

他活动了肩膀,把我从地上拉起来。

我不知道他这一晚上究竟想了什么,还是单纯在出神。他的态度比夜里缓和了些,至少他的眉头没那么凝重了。我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

严靳替我理了理头发,他说:“洗干净,我们换身衣服,去跟赵老师聊聊。”

赵老师就是上回他提到的心理医生,是我们家的御用心理医生。不是说我们家全员精神有毛病,可能是太有钱了,就特别注重健康,身体健康,精神健康。从很多年前开始,我爷爷就强制规定,我三叔和我爸,必须定期接受一些列检查,从身体到心理都是。我估计我弟弟以后也是这种待遇。

我昨天在mushroom,确实答应过严靳今天要去。我也没打算违背承诺,但我不想见赵医生,我看到他有种“家人”的感觉。

我讨厌我的家人。

我跟严靳说:“换个人吧。”

他说好。他说只要你不打算走,我什么都听你的。

他托朋友找到一个年轻的咨询师,这位年轻人有个特别豪华的咨询室,大概率是家里给的,不是自己赚的,咨询师能赚多少钱我门儿清,我曾经有个暧昧对象,就是咨询师,他很杰出、很专业,很受欢迎,挣的也不少,但绝对租不起这么豪华的地方。

其实严靳也蛮让我困惑,我知道好律师挣得不少,但他日常言谈举止表现出的那个调性,怎么说呢,说不明白,但总像是不止于此。

他太闲太自在了,哪有律师会像这样陪我挥霍大把时间。

我可以问他,我现在问他他应该会给我真实答案,但我已经不敢问了。任何问题都会把我们拉近,但现在我们最需要的是,离得远,离得更远,离得越远越好。

年轻的咨询师姓李,一头长卷发很漂亮,说话的方式也让我舒服,我对她还算坦诚,但无论怎么坦诚,我心里那堵城门,也没人能从外面翻越进来,除非我自己从里面打开。

我给严靳打开过,他进来,被我伤害了,我现在又驱赶他,我让他离开。

我的确挺没良心。

作为给我敞开心扉的回报,李小姐对待我的态度也十分坦然,当我夸赞她办公室敞亮美观的时候,她摊手说,这是投胎的馈赠,她跟我说:“易小姐,某些时候,你对这些馈赠,也应该享受得心安理得些。”

我说我没有不心安理得,我也花钱,但花钱的乐趣很有限。我说好可惜,我小的时候没有给自己培养出悬壶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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