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鬼?”
孟玉楼强撑着灵力站起身,每动一下,全身筋骨就像随时要散架般发出吱嘎的抗议声。
“谁说他是胆小鬼?”
她向前移动半步,余光瞥见那人也学着她的模样靠近半步。
孟玉楼皱眉,又后退半步,眼见着那人也后退半步。
她不禁讥笑,“怎么?溪辞是胆小鬼,你又是什么?学人精?”
男人似是不懂,拧紧眉头仿佛在思索什么是学人精。
半响,他像是恍然大悟般“啊”了一声。
接着,孟玉楼看见自己的右手不受控制的抬起,小臂微曲,拇指与食指在空中轻捏,靠近嘴边。
而另一头,男人和她的动作一模一样,只是那两指间捻住的,是她的那抹神识。
他什么时候控制了她的身体!!?
是那抹神识!
孟玉楼眼睁睁看着,那人先是伸出红润的舌尖舔舐那抹神识,神识不自觉颤动,又被他张开薄唇叼住一角,用尖牙轻轻摩挲。
随后,修长的脖颈微微扬起,喉咙上下滑动,将神识吞咽腹中。
孟玉楼从始至终都跟他保持着同样的动作,她眼睁睁、且身体力行看着并做着这一切。
喉咙发紧,一股恶心感不断上涌,她忍不住跪地干呕起来。
“怎么?这就受不住了。”男人缓缓飘到她身旁,居高临下般微微俯身,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
孟玉楼被迫仰头。
四目相对间,那双眼眸已呈墨绿色,扬起的嘴角、微挑的浓眉,无不彰显他现下有十分兴致跟她慢慢讨教。
“你不是想知道溪辞去哪了吗?”他低下头凑近耳边,轻声低语。“我告诉你,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只不过...”男人起身退开,张开双臂在孟玉楼眼前转了两圈,语气十分雀跃自豪,“我比他强!”
“当然,也比你强。”
他右手一抬,远处掉落在地的【云梨】被丢到孟玉楼面前,“哐当”一声,雪白透亮的剑身映出二人。
一个站立,一个趴伏。
一个微笑,一个看不清神情。
转息间,孟玉楼“腾”地一声从地上拔起,【云梨】应声落于掌心,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轨迹,快得只能捕捉到一抹残影。
紧接着,伴随着一声沉闷而决绝的“噗嗤”,剑尖精准无误地穿透了男人的胸口,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你不应该把剑还给一个剑修。”
她手腕旋转,剑刃在血肉中翻腾,眼前男人却未有半分痛楚。
反而,墨绿色的眸光愈发明亮。
他低下头,鼻尖凑近,呼出的热气撩过她的耳边,“你也不应该靠近我。”
“噗嗤”一声,又是血肉被穿透的声音。
孟玉楼僵直着脖颈垂下头去,胸前已被一只手臂穿过,心脏被强硬扯出。
“扑通!扑通!”
她看着离体后仍在跳动的心脏,突然生出一种光怪陆离的奇异感。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她竟是要这样死了吗?
不是死在凶兽手上,也不是死在敌仇暗杀。
而是死在一个她方才拼尽全力所救之人手上?
身体瞬间瘫软,孟玉楼向后栽去。
余光看见那抹墨绿色泛着光点,滴滴洒洒落到地上,阳光反射后漂亮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