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穷乡僻壤的杂种部落竟然能有如此心思缜密的警戒部署。
连他自己都甚至还没有越过第一道防线就暴露了?
“柯洛尔大人,我们怎么办?”身后姗姗来迟的鬣犬头目忐忑地问道。
“怎么办?既然被发现了,那就杀!”
柯洛尔目露凶光,斩钉截铁的命令立即得到了流浪兽们兴奋地应答。
战斗,食物,雌性……
这些都将属于他们。
殊不知,一场双方都早有准备的战役就此打响。
与此同时,部落的粮仓处。
淅淅索索的钻土声响起,一个贼眉鼠眼的兽人从中土壤之中探出脑袋,寂静的黑夜之中,星星点点的灯火下,几位守卫正在担忧地聆听着部落的警戒钟声。
“怎么突然警戒了?”
“该死的流浪兽果然趁着雨季来临前就赶来偷袭,这些家伙儿不是明摆着想要烧杀抢掠,不劳而获嘛。”
气愤的话语在雨幕之中显得狭促,但是却能清晰地传递到贼眉耳中,这位鼠人流浪兽有着格外灵敏的嗅觉和听觉。
意识到哪怕部落戒严,这里的巡逻也没有擅离职守,可见这里面极大可能就是这个部落的粮仓所在。
身为流浪兽派来的探查先锋,他必须要再谨慎一些,偷听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贼眉确认完了准确的路线。
连忙重新钻回洞中,继续挖掘通道,直到成功挖掘出了一条通往粮仓内部的通道。
贼眉蹑手蹑脚地观察了一番四周的环境,等待确认了外面巡逻进入查看的时间间隙,扶了扶胡须探出身,这才露出了满意贪婪的笑容。
“这下子可发达了,狡兔三窟,今天就教教你们这个道理。”
贼眉先是抓起了四周的的布袋,琳琅满目的瓜果,头顶上数不胜数的风干肉,确认了无误后,这才返回掩埋好通道,通知外面的流浪兽进来接应。
殊不知隐藏在粮仓内,安山安鸣两兄弟,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原本狐疑白战布置的疑虑烟消云散,确认了竟然真的有流浪兽来偷袭粮仓。
心中愤恨之余又不免庆幸,“哥,多亏了族长的先见之明,否则还真要被这些家伙儿给偷家了。”
“别说了,快点通知外面的人进来转移粮食,等会儿我们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好!”安鸣的语气之中是难以掩盖的兴奋。
不过,即便是再怎么兴奋,动作依旧小心翼翼,门外的巡逻人员也没想到粮仓内还藏着人,安鸣拿出了白战的信物,表达了任务。
见此,众人火急火燎地收拾起了粮仓,发现不知道何时,粮仓的粮食竟然不对数,联想起了白战安排安山两兄弟的任务,顿时明白了关系。
“靠!族长英明啊!”
巫医处。
阴冷的风透过缝隙进入屋内,沉闷的雷声在厚重的云层之中闪现,世界唯一的颜色恐怕只剩下屋内摇晃的油灯了。
沉重的湿气让人喘不过气来,枯萎无助的枝叶遍地,颓废无望地任由雨点打击,无形的压抑给人一种仿佛永远困在永无止境的黑暗之中。
闪电和雷鸣时而划破寂静,不安和紧迫缓缓逼近。
“哎呀,你就不怕生病啊,赶紧关上。”
寒冷的雨滴还在敲打在屋檐,石板地,阵阵的声响配着部落里沉闷催促的警戒钟声,让心情也如同天气一般低落,冰冷的压力让人难以摆脱。
雀婉连忙拉过白落落,关好了门,注意到对方脸上的黯淡无光,联想到部落的警戒钟,神色不由平缓安抚道。
“放心好了,没事的,有族长他们在呢?我们以前又不是没有经历过,肯定没事的。”
只有白落落心底清楚,这一次的危机远远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要知道原着中,他们部落可是差点被灭了的。
要不是突如其来的洪水阻隔了流浪兽的进攻,才让部落保留了一丝元气。
可是长达数月的暴雨,加上粮食短缺,不少受伤的族人因此死去,部落还爆发了瘟疫,虽然后来找到了法子,结果还被自己引来的鳄母直接毁了部落。
现在,她穿越而来,鳄母已死,不知道一切是否还会按照原来的轨迹发展。
“好了,好了,一定没事的,别那么担心了。”
门缝外无边的灰暗似有将所有希望淹没的意思,白落落总觉得自己的神经惴惴不安。
“是啊,一定会没事的。”
白落落强装镇定地安慰自己道,两人心照不宣地保持了安静,连呼吸都不由放缓。
轰隆——
低沉的雷声似乎在心头回想,一种万籁俱寂的压抑中,门外淅淅沥沥的雨帘此刻变得哗然,潮湿寂寥地淹没了许多的声响。
吼——
白战化身兽形与柯洛尔缠斗在一块儿,紧绷的蛇躯一圈圈束缚着对方,腥臭的蛇口亮出了锋利的毒牙。
这场大雨令对方的隐身天赋有了绝佳的发挥空间。
白战瞳孔一缩,绝望的瞳孔倒映着雷光,疲惫的雨水冲刷着大地的残肢碎屑,漆黑与无助在眼前不断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