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梅用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拨开华山左腿上的布料。
深吸一口气,伤口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皮肉翻卷,深可见骨。
新鲜的血液已经凝固成暗红色,与沾染了泥土的裤腿混在一起,触目惊心。
她倒吸一口凉气,眼泪夺眶而出,滴落在华山的腿上。
“华山,你忍着点!”
她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和悲痛,声音颤抖着,却努力保持镇定。
李婶指挥着几个年轻人。
“快,砍些树枝来,做个简易的担架!”
年轻人立刻四散开来,寻找合适的树枝。
斧头砍在树干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回荡,一下一下,敲击在赵青梅的心上。
不一会儿,一个简易的担架就做好了。
众人合力将华山抬上担架,沿着崎岖的山路,一步一步,小心地往下走。
赵青梅紧紧跟在担架旁,眼睛一刻也不离开华山。
她时不时地询问:“华山,你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一边用衣袖轻轻擦拭华山额头上渗出的汗珠。
山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华山不禁打了个哆嗦。
“冷…”
他虚弱地说,嘴唇有些发白。
赵青梅连忙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华山身上。
回到家中,赵青梅顾不上休息,立刻开始为华山处理伤口。
她翻箱倒柜,找出储存的草药。
昏暗的灯光下,她仔细地辨认着每一种草药,将它们捣碎,敷在华山的伤口上。
用干净的布条,小心翼翼地包扎好。
“娘……”
一声带着哭腔的童音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妙妙揉着惺忪的睡眼,从睡梦中惊醒。
她看到躺在床上的父亲,腿上缠着染血的布条,顿时吓得脸色苍白。
躲到赵青梅身后,紧紧地抱着她的腿,害怕地哭了起来。
“爹爹…爹爹怎么了…”
赵青梅心疼地将妙妙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
“妙妙乖,爹爹没事,只是受了点伤,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她一边安慰着女儿,一边继续照顾华山,为他换药,喂水。
夜深了,妙妙依偎在赵青梅怀里,沉沉睡去。
赵青梅却毫无睡意,她坐在床边,握着华山的手,目光一刻也不离开他。
华山的呼吸微弱,脸色苍白,眉头紧锁,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赵青梅的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华山的手背上。
她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华山的脸颊,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他能够平安无事。
窗外,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新的一天开始了,而赵青梅却彻夜未眠。
她看着华山,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爱意。
“华山,你一定要好起来……”
华山的眼皮微微动了动,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水……”
赵青梅听到华山的声音,立刻起身,拿起桌上的水碗,用勺子舀起温水,小心翼翼地喂到华山嘴边。
“慢点喝……”
华山艰难地吞咽了几口水,干裂的嘴唇得到一丝滋润。
他微微睁开眼睛,看到床边的赵青梅,虚弱地笑了笑。
“青梅……我这是怎么了?”
赵青梅的眼眶又红了,她用衣袖轻轻擦拭着华山额头上的汗珠。
“你从山上摔下来了,腿…腿伤得很重。”
华山试图动一下腿,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他咬着牙,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疼……”
他低声说道,眉头紧锁。
赵青梅连忙握住华山的手,心疼地说道:“别动,大夫说你需要好好静养,不能乱动。”
“大夫?”
华山疑惑地问道,目光扫过房间,看到角落里放着药箱。
“是谁去请的大夫?”
赵青梅帮华山掖了掖被角,轻声说道:“是李婶帮忙请的张大夫,他昨天来看过你了,给你开了药,还说要好好休息。”
她顿了顿,又说道,“村里人都很担心你,李婶一大早就熬了粥,一会儿我给你端过来。”
华山轻轻地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赵青梅略显憔悴的脸上,布满血丝的双眼,以及略显凌乱的发髻,心中涌起一阵暖意和愧疚。
“辛苦你了,青梅。”
他用虚弱的声音说道。
赵青梅笑了笑,眼中的疲惫却掩盖不住。
“说什么傻话,你是我丈夫,照顾你是应该的。”
她起身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慢慢地喝了一口,润了润干燥的嗓子。
这时,妙妙从睡梦中醒来,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
看到华山醒着,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怯生生地叫了一声:“爹爹……”
华山看到女儿,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妙妙的头发。
“妙妙乖,爹爹没事了。”
妙妙看着华山腿上缠着的布条,眼圈又红了,她伸出小手,轻轻地摸了摸布条。
“爹爹…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