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脸惨白,很明显又哭过。一见了李婵推门而进,来不及抹去眼泪便转过了身去,却又万分留意李婵举动。
李婵只作不觉,半句安慰也没有,一点也不想趁此时机和她拉进关系。
李娇没有等到姐姐的安慰,眼泪汪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她背着身,又没有声音,只有她不停耸动的脊背,一抽一抽的,谁都能想到,她在哭泣。
李婵早就背过身去,上床睡觉,全然没有在意李娇的小动作。
她一夜无梦,对于李娇却并非如此,不停梦见被关起来的的小黑屋子,那些可怕的怪物石像,昏暗不明的烛火,她从未曾受过如此的折磨。
半夜里被惊醒了好几次,全靠身旁的朋友安慰,哄孩子一样地哄着她,李娇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醒来后,李娇不好意思了,主动提出要帮何素梅习字。另外四个同样不识字的女孩也凑上来求着帮忙。
李娇很是喜欢这样众星捧月的感觉,一口应下,费心费力地给这五个人开了补习班小灶。
她们六人渐渐熟悉,自发地走在一起。剩下四个人没有识字的烦恼,报团取暖,同样走到了一起。
自此,十二人寝分出了两个小团体,共同孤立李婵、甘雨怡二人。
李婵并不在意这件小事。甘雨怡经过了几日的不安后,发现李婵的安之若素,开始学着她常往藏书阁看书,心里的紧张散去不少。
一月匆匆到了月底,郑青槐召集所有人,在众人见证下,进行了识字考核。
三十余人,通过泰半,唯有五人磕磕绊绊地认不出来,就连一个“下”的评价也没有拿到,当场被郑青槐收缴了身份令牌,内务堂执事赐下黄金一两,命他们即刻返乡。
哭声犹在耳旁,如当头棒喝,露出了道院残酷的一面。
道院不会一直养着他们,哪怕他们都只是十岁的孩子。
一旦考核不过,即刻罢免,遣送返乡,道院后续的所有风光和他们再无关系,此生最大的机缘在他们珍惜之前便已经溜走,往后余生,想起这一月蹉跎,只有捶胸顿足,堪比剖心之痛。
最令李婵惊骇的则是,五人中还有一个双灵根。
和李婵一样资质的双灵根,就这么被放弃了。
“别以为你们能躺在灵根上享福,自诩什么单灵根双灵根就是天才了。”郑青槐厉声呵斥,“贫道亦是单灵根,修行六十年结成金丹,也曾力压同阶道童,数万人之中争得魁首,而今也不过太元道宗一寻常外门弟子。”
“我太元道宗最不缺的就是天才!”
掷地有声。
震得李婵头晕目眩。
数万名道童中夺得头名,郑青槐修行六十年成为金丹真人,居然只是太元道宗一个寻常外门弟子?
她在藏书馆观书多日,得知了许多事情。
太元道宗于天元大陆设甲子道院,她所在的甲辰道院不过六十处道院之一,收揽周边百国适龄孩童近两千人,一年十二考,每次皆要剔除考核未过之人,到了年终约莫能剩下百余人。
这百余人才算是正式记入甲辰道院的在选道童。
道院逢十年一次小考,只有前三名可入太元道宗为外门弟子,逢甲子年一次大考,每一道院只有魁首可入门为内门弟子。
余者皆不录。
可见道院选拔性之强。
这样一层层挑选下来,能熬出头的谁不算天才呢?
不到百岁的金丹修士,厉害吗?
厉害。
这样厉害的,太元宗外门个个都是。
李婵稳了稳心神,低头听着郑青槐继续训话。
她却没有后续,提起二月的考核来。
“二月考核的内容也不难,通背《清静经》,不认识的字会有师兄教导,已经会背了的自己上前来。”
《清静经》在凡俗之间多有流传,李婵早已熟背,越众而出,与十数人站在了郑青槐面前。
郑青槐视线扫过,漫不经心道:“开始吧。”
十数人开始背诵起来,声音重叠在一起,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分辨出来真假。
一遍经文背完,李婵身份令牌上又添了三个字。
二月上。
拜过郑青槐,李婵告退离去。
《清静经》通篇391字,比之识字一百难了些,到二月底的考核之时,剔除了十五人。
她们寝室里也有一人被赐金返乡,李娇的小伙伴因此少了一个。
经过识字补习,李娇在小团队中的威望渐长,这次要求背诵《清静经》,其余五人第一时间就想起来了李娇这位出身不凡的“学者”,她自己都没理顺怎么背,倒是一口答应下来五人的请求。
好在赐金返乡的这个孩子不算坏心思,没有埋怨,几个人哭了一场悲悲切切地散了。
李婵并没有主动了解这些,但她们就在寝室里嘤嘤哭啼,她想不听见也听见了。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这么忍受下去。
“哭哭哭!一天天的没完没了!”
“我就哭就哭!怎么你了!小花儿被遣送回家,隔着那么远,以后再也看不见了,你一点也不伤心,你们有没有人性啊!”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