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野心思百转,上辈子孔修竹那批,和钟文德这批被下放的人员,没有他的干预,全都被下放到了大坝村。
大坝村这个地方除了是王书记的老家,最重要的就是它的地理位置。
村后没多远的位置就是河道,顺着河道的位置往起始点走,那边就有一批驻军。
当初有段时间,更是作为防守基地,大部队后撤的大本营。
陆之野语气里带着迟疑:“你是说,不仅高林是有人安排监视你们的,甚至那边也有人?”
郑祥满意的看着陆之野点头:还不算笨嘛。
“你以为孔修竹仅仅是哲学政治系的老师吗?他可是参加了好几次代表大会。
有几个初出茅庐却很有潜力的人,都是他的学生。
高林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存在。
孔修竹被下放的主要原因就是和人叙话时,抨击了某些势力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事。”
郑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们都没有孔修竹被下放的早,对于他的事情也听了一两嘴。
原本以为是几个一起喝酒的老友学生举报的,现在看来,恐怕就是身边的人啊。
“我不明白,根据高林的说法,孔修竹是养他长大的人,他对夫妻俩有着偏执的占有欲。但绝对是不希望两个人出事的。
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听着陆之野的疑问,郑祥暗叹一句:还是年龄小,太单纯了啊。
“有些人的心理已经扭曲了,越来越多的学生得到了孔修竹的赏识,更衬得高林可有可无了......”
郑祥略加提点几句,看到陆之野眼里的恍然大悟,笑道:“所以啊,不要指望去改变一个人的品性,尤其是从小就行走在黑暗里的人。”
正是因为见多了这种事情,郑祥在得知陆之野的身份时,对他更多了几分赏识。
能够始终保持自己的赤子之心,是多少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陆之野压下眼底的精光,笑着朝郑祥鞠了一礼:“多谢您指点小子了。”
郑祥淡淡摇头,端起桌子上的碗倒了一杯草药水喝了一口。
“去找你老师去吧。”
陆之野心下一惊,面上也透露了几分惊诧:“您,您怎么知道?”
“就你老师那副护犊子的模样,不想知道都难。”
陆之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郑祥也是声音里带着几分惋惜:可惜了他的身份,不然将来必有出头之日。
陆之野出了郑祥的屋子,脸上的笑意微微加深了几分,赤忱脑子灵活的人设算是立住了。
从空间里拿出一个背篓,里面装的都是肉干,红糖还有白面饼子。
最上面的灵泉水散发着淡淡的药草香,陆之野只在钟文德门上扣了一下,门就猛地从里面打开。
看样子是等待已久了。
“怎么又拿来那么多东西,你现在成家了,要多为家里考虑考虑。我们有手有脚的,饿不死自己。”
段晴的语气里带着不赞同,却是真的为陆之野考虑。
“哎呀,师娘,这是我在后山打的,家里已经留够了,这马上就要秋收,以往牛棚累死人的都有。
更何况你们是第一次干,我可不希望见到两腿一蹬的老师。”
钟文德眼一瞪,就要伸手抽这个不分大小王的臭小子。
以往陆之野知道钟文德品性,除了最开始送的东西,后面只是偶尔送了点吃的给钟穆青补身体。
钟文德看着面黄肌瘦的儿子,只能沉默着把东西收下。
但是这次不同,往年分给牛棚的活是最累的。
不仅要割麦,还要照顾好干活的老牛,小孩都去捡麦子了,割草喂牛这个活也就落在了下工回来的这些人身上。
钟文德和段晴也明白这个理,只纠结了半刻,含笑着把东西收下了。
“行了,赶紧回去吧,小温肯定都在家里等急了。”
“不用您说。我也马上就走!毕竟是好不容易娶的媳妇,怎么也得看顾好!”
好不容易几个字,陆之野特地加重了几分,听得钟文德恨不得把这个兔崽子吊起来抽一顿!
他的一世英明啊.....还有他的好大儿.....
都被这个兔崽子坑了啊。
陆之野吊儿郎当的往外走去,路过翠花家门口时,隐约能够听到女人的叫声。
陆之野一阵恶寒,不敢想许倩叫那么大声,让家里的老两口和翠花夫妻俩咋睡觉!
果不其然,过了一小会儿,翠花那杀猪般的嗓子也叫了起来.....
陆之野赶紧加快了步子往家里跑去,玛德,太吓人了!
原本他想着这几天就动手,可温思禾说,秋收,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所以腹黑夫妻俩决定秋收后再动手,只是陆之野属实没有想到,回个家还能碰到这么令人“胆寒”的一幕!
回到家的时候,温思禾正坐在煤油灯下缝衣服,自从知道了自己父母的消息,她就每天晚上都拿起针线缝上两针。
些许光线打在她的脸上,让陆之野心头微暖,无论自己多晚回来,都会有一盏属于他的灯在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