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完全是错误的想法。
当两方真刀真枪干起来后,起初或许还能凭借满腔热血与西北军碰一碰,可随着时间推移,这场围剿就成为了单方面的屠杀。
一时间脱脱木一方的土匪哀嚎遍地,没一会儿就如同成熟的庄稼一般,被西北军们一镰刀一镰刀地收割掉了。
而再看他们的首领脱脱木这里,情况比之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面对西北如今的三大将之一,脱脱木虽为一介匪首,却也不能讨到什么便宜。
在最初借助马力使出的那三板斧,的确与孙定远杀了个有来有回,可紧接着两人的局势便呈现一边倒的态势 。
只见孙定远单手持枪,巍然屹立在马上 身形犹如山岳般稳定。手中长枪或刺或挑,或拨或挡,杀得脱脱木左躲右闪,手忙脚乱,没一会儿便捉襟见肘,使不出什么招式了。
孙定远也不顺着他,眼见他力有不逮,浑身上下都是破绽,便不再与他纠缠,瞅准机会后,一计直刺便将脱脱木捅了个对穿。
脱脱木哀嚎一声后,顿时跌下马来,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生息。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脱脱木大王被捅死了,本就形势危急的脱脱木一方一听自己家大王被捅死了,顿时军心涣散,一个个连抵抗的心都没有了。
扔下兵刃扭头就跑,可是这四面八方都是西北军,他们又能跑到哪里去?
有聪明一些的丢下兵刃后,直接就在原地蹲下,举手投降。西北军面对这一类,也的确网开一面,没有再痛下杀手。
这场争斗以西北军大胜作为结束,这给剿匪工作开了一个好头。
脱脱木一众的覆灭很直观地告诉了其余土匪,西北军是他们很难抵抗的存在,两者之间存在着犹如天谴一般的差距。
“接下来是哪一个?”李赛豆与余生一边观看着西北军们打扫着战场,一边问道。
“左三?还是林天猫?”李赛豆所说的这两人,是除了脱脱木以外的另两方土匪势力,虽然规模比不上脱脱木,但是脱脱木死后,他们就是甘溪二州最强大的土匪势力了。
“都不是。”余生摇摇头,取出李赛豆之前给他的那张名单,指着名单上最后一个名字说道:“接下来是他。”
李赛豆瞥了眼余生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个名字。
“贺北?”李赛豆闻言惊讶道:“这个人可没做什么坏事,当年也是因为活不下去了,才从贺州来了这里,而且他手下没什么人的,加上他整个窝才十一个人。”
“就他!”余生倒是很坚定,“他最合适不过了!”
“点上一队人马,随我来就是。”
去围剿这样一个小匪窝,倒也用不着全军出动了,索性只从孙定远手下挑了二十来人,便一行队伍直奔贺北等人藏身的地方而去。
脱脱木一众被屠戮殆尽的消息不胫而走,瞬息间便传遍了整个甘溪二州,就在所有人都在疑惑脱脱木到底是怎么得罪了李赛豆和西北军时,一场足以颠覆整个甘溪二州的风暴正在酝酿。
“这是咋回事啊?”贺北是这甘溪二州上微不足道的一个小人物,年幼时他在贺州长大,自幼以乞讨为生,受尽了苦楚,看透了世态炎凉。
后来发现甘溪二州上有很多不曾开发的地方,便伙同几个伙伴来了这片土地,占了个山头落草为寇。
虽然名义上说是落草,但其实他们不过是在这里试着开垦一片荒地实现自给自足罢了。可哪曾想压迫在哪里都有,那一小块荒地不仅要实现自给自足,还要定期给脱脱木他们进贡,几年下来不仅没有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反倒比在贺州时更艰难了。
后来迫于无奈,他们便拦路拦住一些车队,强迫帮他们护送货物,要求他们给些佣金或者粮食,若是小商队的话,索性也就把他们给雇佣了,可若遇到大商队,要么空手而归,要么人家看他们可怜,只好留下一些干粮打发他们赶紧走。
说是落草为寇,但其实干的还是当年沿街乞讨的活儿。
“听说了吗?脱脱木好像惹到不该惹的人了!”跟着贺北在这儿生活的,大都是小时候一块长大的小乞丐,所以他们也没有什么尊卑,向来以平辈论交。
“废话,这还是我跟你说的!”贺北此刻正愁眉不展,听到这话立刻不耐烦地说道。
他此刻心中正在忧虑这件事背后到底透露出一个怎样的信号,倘若脱脱木真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应该会被西北军秘密的铲除吧?可现在这样广而告之到底是为何?就算是广而告之,可又为什么就连他们这样的小虾米也会收到消息?
一切的疑惑令贺北感到了一丝不寻常的东西,使得他这几日茶饭不思,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当中。
“是不是脱脱木他们死了,我们就不用再向他们进贡了?”贺北的伙伴问道。
“走了一个脱脱木还会有脱脱水脱脱火,这世道易变得是天,不变的是难过的我们。”贺北忧心忡忡,心里感叹人的这一生到底要经历多少苦难?想着想着不由悲从心来,一时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