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个人犹如带着魔力一般,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直接的,又带着暗示,又带着一丝丝要她记起的故意行为让顾堇之脸色煞白几分。
她没忘?
她什么都没忘。
只是在这样的场合被赵行俭乍然提醒,她只觉得无地自容,因为时樾还在她的身边,还握着她的手。
“赵行俭,你到底什么意思?”
赵行俭故作疑惑的皱眉反问道“不是顾小姐说要跟我做朋友的吗?我这个朋友跟你这个朋友叙叙旧不可以吗?”
朋友两个字就像一把刀挑着顾堇之的心尖,让她的心口酸涩而刺痛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完全忽略了在场其他人的存在,仿佛只要有他们彼此在的世界里外人就永远挤不进去。
“赵行俭,你非要故意曲解我的意思吗?今天琮溪的订婚宴我不想跟你吵,也不想因为你破坏别人美好的回忆,你赶紧吃完就走吧。”
赵行俭只觉得荒谬,嗤笑一声“这家的主人都没有撵我,倒是顾小姐对我这个好朋友看不惯了”
顾堇之瞪他“你没完没了了是吧?”
赵行俭脸上的笑容更加肆意,目的达成的满足充斥在他脸颊之上。
时樾想要阻止两人的对峙却找不到理由和借口,只能看着·····
在赵行俭的面前,顾堇之是那样的鲜活明艳。
她骄纵,跋扈,做作,甚至有点无理取闹,但这样的顾堇之,时樾从未单独见过。
她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这样。
时樾明白,这就是他和赵行俭的区别。
他在心里自嘲的笑了笑,只感受到无尽的悲凉和无力包围着自己。
仿佛自己做的再多,说的再多,只要他一出现,自己所有的努力都灰飞烟灭。
痛,好痛!
时樾不言语,端起面前的酒杯仰头饮尽。
那辛辣的酒精如同一条条火龙,顺着喉咙一路向下,肆意地灼烧着那本就酸涩不堪的喉管。
每一滴酒液仿佛都是一把利刃,无情地切割着脆弱的黏膜,带来一阵阵令人难以忍受的刺痛和灼热感。
随着酒精的深入,一股浓烈到极致的苦涩如决堤的洪水般从喉间喷涌而上,瞬间淹没了所有的感官。
那种苦涩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犹如黄莲一般苦得让人窒息。
时樾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试图缓解这股强烈的不适,但却只是让那苦涩更加汹涌地涌上心头。
他的喉结不安分地上下滚动着,一次又一次,似乎想要将这股苦涩强行压下去。然而,一切都是徒劳,那苦涩依旧顽固地盘踞在那里,不肯离去。
此时的时樾,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一点即着的焦躁感。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双眼微微眯起,透露出丝丝寒光;嘴唇紧抿成一条线,显示出内心极度的压抑和不满。
就连周围的空气也仿佛受到了他情绪的感染,变得凝重而压抑起来。
异常的反应也让顾堇之反应过来,慌忙去握他的手。
但时樾反应很快,躲开了顾堇之的手,径直起身
依旧绅士“我去下洗手间。”
孟允棠朝顾堇之使了个眼色。
顾堇之脸色紧张,很快起身跟着走了。
赵行俭原本还得意洋洋的脸也在此时垮了下去。
孟允棠的眼神目送两个人消失,接着转过头来看赵行俭。
纪淮琛敏锐的捕捉到了她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在桌子下面扯住她的手,靠近她耳边低声警告
“你别给我搞事情,老实吃你的饭。”
孟允棠皱着脸“搞事情的人不是我。”
纪淮琛眼眸一冷,认真起来“这种事情你给我少插嘴,外人帮不了任何忙。”
孟允棠见他态度坚决,只是撇了撇嘴,没再吭声。
顾堇之守在洗手间的门口等时樾出来,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陌生。
她抬手抚摸自己的眼角,那分明比在旧金山治病的时候多了一丝生机,就在刚刚。
是因为什么?
顾堇之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个正确的答案,只一心想着时樾就好。
时樾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脸色已经恢复正常,顾堇之迎上去“你还好吗?”
时樾说“我没事。”
顾堇之抿了抿唇,思考半晌终于开口解释“时樾,我不是故意要和他这样纠缠的,我就是看不惯他那个盛气凌人的样子,如果你是因为这个不开心,我发誓我再也不会跟他说一句话。”
时樾在洗手台前转身盯着她的脸,只问一句“堇之,回到江州城你开心吗?”
顾堇之愣住,张着嘴
“不要撒谎,真心的回答我。”
时樾那一惯温柔的脸上出现了罕见的强硬和质问,紧逼的眼神让顾堇之无法逃脱,只能呆滞在原地。
顾堇之的心里开始泛起一层层细小的涟漪,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细小的涟漪在心里汇集成了惊涛骇浪。
她知道骗不了时樾,也不想骗他。
“我很开心,时樾,跟你一起回江州城我很开心,见到我的家人朋友,我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