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洛先生有一点愣住。
赵行俭那复杂的眼神从顾堇之的脸上一直转移到洛先生的脸上。
最终,他端起水杯,无声的喝水。
顾堇之又说“洛蓝是个好女孩,却因为您对我母亲的爱恋而把自己和母亲受的那些委屈都转加在我的头上,我不像我和我母亲被人误会,受一些莫须有的憎恨,所以,洛叔叔,请您原谅我的唐突,我觉得您在处理感情这件事上,做的很失败。”
说着话,眼睛却看了赵行俭一眼,那眼神就好像在说:你也一样。
只见洛先生微微皱起眉头,原本线条优美的薄唇此刻紧紧地抿在一起,仿佛在极力压抑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
他那双犹如黑曜石般精明乌黑的眼眸之中,突然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狠意,就像是隐藏在黑暗中的猛兽,即将露出它锋利的獠牙。
这股狠意在他深邃的瞳孔中不断蔓延、扩张,使得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为他的愤怒而变得凝重起来。
顾堇之继续说“今天见到你,我才想起来这件事,洛叔叔你刚刚提到缘分两个字,我想跟您说,您和我母亲的缘分早就在您选择了洛蓝的母亲,在她嫁给我爸爸的那天起就终止了,你既然选择了和别人生儿育女就应该把心腾空,这样对彼此都公平。”
洛先生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宛如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周围的空气也似乎变得沉重起来,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然而,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持续了许久之后,他那紧闭的双唇终于微微张开,发出一声轻笑。
起初,那笑声还很轻,如同微风拂过琴弦一般,若有若无。但
随着时间的推移,笑声逐渐变大,渐渐地变成了一阵肆无忌惮的狂笑。这笑声中充满了轻蔑与不屑,仿佛他所面对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闹剧,而他则是那个冷眼旁观、高高在上的看客。“堇之说的这些倒是字字珠玑,令我茅塞顿开。不过叔叔想问你一句,希望你不要介意。”
顾堇之等着。
洛先生挑起眉头,歪着头看顾堇之,眼里装满了鄙夷和嘲笑“你觉得你跟叔叔有什么不一样呢?”
此话一出,空气也在一瞬间凝固,周遭原本嘈杂的声音一下消失,整个世界都停止了转动一般。
只剩下顾堇之,眨巴着眼睛,显然对这个直入灵魂深处的质问始料未及。
把心腾空。
对彼此公平。
你腾空了吗?
你对时樾公平吗?
顾堇之眉头紧蹙,本能的望向那个让她无法彻底腾空心脏的男人,而那个男人也拧着眉,漆黑的眼睛就快要把她吞噬。
洛先生早有预料的笑声宛若尖刺一般扎进耳朵里。
顾堇之只觉得羞愧难当。
赵行俭看出她的难堪,只淡淡的说了句“看来,顾小姐玩心依旧很重,还不甘心就这样回归家庭。”
顾堇之瞪他一眼“我什么时候玩心重过?”
赵行俭耸肩“当年的你不是酒吧夜店的常客吗?”
他挑眉,嗤笑一声“怎么?现在变成良家妇女了?”
“赵行俭!”顾堇之愤然一声,完全忘了自己的正事“你好意思说我?”
“别忘了我回国咱俩第一次见面,你就在夜店里左拥右抱的,你是什么好人吗?”她鄙夷的撇了撇嘴“某人还好意思大言不惭的在我面前说从来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是不是在你眼里没有发展到脱裤子都不算对不起?”
这下看好戏的人变成了洛先生。
赵行俭点了一支烟像认真的,又像是在开玩笑“我对不对的起你,现在还重要吗?难道我对的起你,你就还会跟我在一起?”
顾堇子傻眼,眼睛眨的更加厉害“赵行俭,你,疯了吧你!”
赵行俭吐出一口浓烟,呛的她皱起眉,嫌弃的看着他
“顾小姐现在选择了时樾,就好好跟那个老实的好人在一起就好了,我们这些人,你既然讨厌就有多远离多远,省的顾小姐看到心烦,我们心情也不是太好,洛叔和蓝姐的家事也自然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
顾堇之被一通说教,脸颊涨红起来,被他的不留情面狠狠下了面子,她看着赵行俭那张不带任何表情的臭脸,更加觉得心堵,心疼。
她恼羞成怒,再也不顾及家教礼仪“对,你说的对,是我多管闲事,你们这些人,就该消失在我的世界里,是我犯贱,一直都是我犯贱,赵行俭,你好样的,你不亏现在是江州的新贵,是我一直小看你了。”
赵行俭将烟头碾灭在烟灰缸里,只听刺啦一声响。
顾堇之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
赵行俭垂下头,讲烟盒攥在手心里,洛先生嗤笑一声“行俭啊,说假话不累吗?”
赵行俭呼吸凝重。仍旧没说话。
“不用在我面前表现的对她没有感情,洛叔我不是傻子,你做的这些我当年都做过,我答应过你不会伤害她,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