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瘦妇人趁着夜色悄默声儿地推门出来,顺着墙根寻到一户人家门前。
“咚咚咚。”她朝这户院中扔了三颗石子。
没一会儿,院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有人探出头来,小声问:“你咋才来,可打听到了?”
瘦妇人上前在这人耳边嘀咕几句。
那人又问:“你确定没听错?”
瘦妇人点头,那人将几个铜板塞进她手里,挥了挥手,关上了门。
那瘦妇人顺着来路摸黑儿离开。
子时,夜色正浓,四下寂静,连虫儿都已入眠,停止了低吟。
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自河边走来,没多会儿便从破墙处摸进了向家小院。
不消片刻。
忽地,小院中传出一声大喊,“抓住了!抓住了!”
埋伏在外面的人听到喊声一拥而入。
“快把火把点起来。”
院内一瞬被照亮。
那贼人被按住爬伏在地。
赵顺才上前:“把他拉起来,我倒要看看是谁在作怪。”
立马有两人上前将贼人拖起来,一张满是脏污的大方脸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
“这不是杜氏吗?”有人惊叫出声。
那贼人慌得惊声尖叫:“不是,我不是。”
可惜她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只引来一阵嗤声。
刘大壮将火把凑的更近,确定道:“是杜氏,错不了。”
这......这毕竟是向枣儿的二伯娘。
众人齐齐看向向枣儿。
向枣儿神情漠然地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人。
没等她开口杜氏便挣扎着尖叫:“放开我,放开我,你们凭啥抓我。”
“凭啥,就凭你半夜来我家偷东西。”向枣儿回道。
“我......我没有,我听说你家遭了贼,来......看看而已。”杜氏转着眼珠子狡辩。
“看看而已?看什么?看猪皮冻的配方在不在灶屋的柜子里?”向枣儿不屑。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只是来关心关心你们姐妹。”杜氏说漏嘴,立马改口抵死不认。
当场被抓还不承认,嘴是真硬,向枣儿懒得再浪费唇舌。
“赵大伯,大半夜的辛苦大家,不如您给找个地方先把人关起来,明日当着全村的面再处理吧。”
杜氏一听,剧烈挣扎起来:“不行,你们凭啥关我,放开我......一群狗娘养的,放开我......唔唔......”
嫌她吵,赵顺才让人找了块破抹布将她的嘴堵住。
世界瞬间安静了。
赵顺才满意点头,“这样吧,六子和来柱把人绑好,先关我家柴房去,其他人先回家休息,等明日一早都来我家。”
“好。”
众人应声散了。
没人注意到走在最后面的向来旺一脸菜色。
......
翌日,天朗气清,阳光明媚。
赵家小院早已内人满为患。
“听说抓到贼了?”
“对呀,村正,是谁啊?荷花村的吗?”
“真抓到了吗?”
昨晚回去,参与抓贼的人早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家里人。
大家心里明镜似的,只是碍于都是同村的不好说破,假装不知道而已。
坐在堂屋门槛上的赵顺才站起来,道:“安静,安静,大家先静一静听我说。”
吵闹的人群安静下来。
赵顺才对着人群后方喊道:“六子,来柱,把人给带上来。”
两人应声,从赵家柴房中拖出一人。
此人蓬头垢面,粗布衣裳上全是脏污,还不时发出唔唔声。
“二弟妹!”苏氏惊呼,被向婆子掐了一把不敢再言语。
虽然昨晚已从大儿子口中得知,但向婆子仍是不愿相信。
拖拽中,那人口中破抹布掉落,她呸了一声,污言秽语出口:“你们这群狗娘养的,不得好死,王八蛋,敢抓老娘,小心我家来财知道了和你们拼命,狗娘养的。唔唔......”
六子捡起掉在地上的破抹布重新堵上。
众人看着这一幕,面面相觑。
赵顺才道:“杜氏便是去枣儿家偷东西的贼。”
此话一出,人群犹如热油滴进了水,立马沸腾起来。
“还真是她啊。”
“嗐,这就对上了,她怕是怀恨在心吧。”
“可不是,夫妻俩没少干缺德事。”
“丧良心, 难不成另一个人是向来财?”
“死性不改,一次不成,还敢去第二次。”
而向家人此刻早已臊的没了脸,除了向婆子皆垂首不语。
向婆子还想为自家争辩一下,质问道:“有啥证据说五毛娘偷东西?你们可不能平白冤枉人。”
“向阿奶,她可是咱们昨夜里当场逮到的,没冤枉她。”六子语带不满。
“噗噗......呸......娘,不是我,他们冤枉我,你可得救我。”杜氏用力吐掉口中的破抹布,开口求助。
六子懊恼,堵的太松了。
捡起破抹布想再重新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