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和谢长祗蹦蹦跳跳从外面走进来时,她怀里还揣着一个油纸包,勾人胃口的肉香味从里面传了出来。
王叔正弯着腰,用扫帚将灰尘扫起,每一次扫,都激起一大阵灰。
他鼻子动了动,喉咙上下滚动,然后直起腰,往后院走去,“鸢儿,这灰大,我先去打扫后院,等你们吃完了我再……”
程鸢将那油纸包直接塞进王叔怀里,不待他反应,就道“王叔,你的速度也太慢了,是不是早晨没吃饭?把这包子吃了,赶紧打扫,一会儿我和长祗还要搬东西进来呢。”
她声音娇俏,语气却是不容反驳。
王叔张了张嘴,“我带了吃食的……”
他从怀里摸出两张饼,看着硬邦邦的,只沾了些葱。
程鸢“这哪儿够?王叔,您现在是我店里的员工,我是您老板,是不是都要听我的?”
王叔呐呐点头。
“那就好了,那我命令你,然后你的吃食都有我负责。否则你若是饿晕倒了,我上哪再去找个人替你?这额外的钱我可不想要浪费。”
程鸢手环着胸,王叔竟是眼眶通红。
无需再多言,王叔的脊背挺起来了些,“哎!哎!好!我听你的。”
店里有王叔管着,两人又出了门。
明日开张,该准备的东西不少。
“盯了我那么久,到底想说什么?不会是想说我圣母吧?”
程鸢歪过头,和来不及移开目光的谢长祗对视上。
他一愣,然后猛地摇摇头,耳尖微红,“鸢姐姐真是良善之人,令我佩服。”
程鸢也愣住了,面对这样真诚直白的赞扬,她一时有些无所适从。
她挠了挠头,“王叔是个好人,王婶也是。王大哥更是温润如玉,关照村中弟弟妹妹。我也只是尽我所能罢了。”
谁知方才还在害羞的谢长祗,脸色忽然变了一下。
“那王大哥他年方几岁,和鸢姐姐很熟吗?”
他边拿起一个灯笼瞧着,边漫不经心问道。
程鸢的注意力在灯笼上,她略微思忖道“比我年长四岁吧,不算很熟,但也不算不熟。自从王大哥去了县上的书院,就少有回村的时间了。不过幼时他也教过我认过几个字。”
那些时日太遥远了,连原主的记忆里都不太清晰了。
况且王嘉彬他已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明年若是中了举人,估摸着就要举家搬迁,迎娶新妇了。
越想着,程鸢心中越是惆怅。
前世的校园生活仿佛大梦一场,可惜这时女子不能读书科举,不然她也高低去试试。
谢长祗敏锐地感觉到了程鸢情绪的突变,他眼神暗了暗,负在一旁的手指微屈,慢慢握拳。
他语调不变“鸢姐姐喜欢他那一类的吗?”
程鸢正挑好了两个大红色灯笼,和店家付了钱,扭头就听到这么莫名其妙一句。
“什么?”她下意识反问。
“没什么。”谢长祗抿了抿唇,将灯笼接过,单手拎着。
程鸢后知后觉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但是关于她喜欢什么类型这话题,似乎不便和他聊起,便也只好压下聊天的**,闭了嘴。
接下来买东西两人都默契地默不作声,谢长祗余光偷偷地瞄了程鸢好几眼,心中愈发失落。
新店开张,从装修到食材,到衣食住,所需的东西不少,两人来回了数趟,直到高挂的太阳都开始往下落,程鸢才终于瘫在摇椅上喘着气。
“喝些茶。”王叔烧了壶热水,给一躺一站的两人分了茶。
王叔斟酌道“我厨艺还算不错,不如中午我下碗面,咱们凑合凑合?”
程鸢也没客气,直接点了头。
她下午还要出去跑两趟,午饭越快解决越好。
王叔并没有自夸,两碗酸菜肉丝面端上捉时,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陈媛原本累蒙了,腹中也不知饥饱,这会儿直接感觉能吞下一头牛!
将一碗面风卷残云完,她看了眼谢长祗,他那碗面几乎还没动过,低着头一条一条往嘴里塞。
“王叔,“”长祗,我还有事,你们先吃。”
“哎!好嘞好嘞!店里有我。”
等谢长祗抬起头来时,只看到她匆匆离去的背影。
他心又沉了沉。
王叔呼哧呼哧地的把剩下的汤喝完,一扭头,大惊“长祗,我做的不合胃口?”
谢长祗这才反应过来,他摇摇头,抱歉道“没有没有,王叔做的很好吃,方才被累到了,我这就吃。”
冷掉的面条,谢长祗几口就吃完。他擦了擦嘴,看着收拾碗筷的王叔,斟酌半晌,道
“王叔,王大哥最近没有回来吗?我来村里这么久,还未见到过王大哥,听闻王大哥学识渊博又温文善良。”
王叔摇了摇头,语气里有丝遗憾但却满是欣慰“书院的休沐日本就少,我也叫他不要老是回来,种地有啥可看的,多和同窗出去走走,多读读书。”
谢长祗面带敬佩“王大哥定会有出息的,王叔你们二老等着享福就是。”
王叔脸色红润起来,嘴角也不由得带上丝笑意“我们享不享福不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