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招我之前用的时候好歹还吓退过纸扎人,可是它站在我跟前纹丝不动,丝毫不害怕。
我心里咯噔一声,飞快的跳下床,又朝着它一通乱比划,连跟我学驱邪时候的罡步都走上了。
结果它看我就跟看个笑话似的,咋不管用啊?
打不过就跑呗!
我假装做法要击退它,实则脚底抹油快速的朝着门口跑过去,拧动门把手的一瞬间,我大喊,“救命啊!救……!”
门把手被我咔咔的上下拨动就跟摆设似的,卧室门却怎么都打不开,我心都凉了一半儿。
不知道它啥时候悄么声站在了我身后,我立刻回头,后背紧紧的靠在门板上。
这时候可不能被她给附身啊。
想到我左手还戴着朱砂,右手戴着银镯子,我朝着它举起双手,“你,你滚!”
它缓缓地抬起头,漆黑的长发下露出青灰的脸。
借着月光,我这才清晰的看清楚它的脸!
这不是燕至他妈吗?!他妈咋还没走呢?难道一直在家里晃悠吗?
那你闲的没事你去找自己老公,找自己儿子,实在不行找自己妹妹呗,你找我干啥啊?
我没得罪过你吧?
如果没猜错这只是咱们第二次见面,做鬼也得做讲道理的好鬼啊。
毕竟这是人家,让人家滚就不太好了,这时候我不嘴甜点儿等死呢?
“阿,阿姨,我有眼不识泰山,刚才不知道是您。麻烦您把门打开,我,我现在就麻溜的滚出去。”
我说了这么多它仍旧一动不动,一双漆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我寻思是不是吃完晚饭的时候它妹妹被气哭了,它来找我算账了呢?
那她也不是被我气哭的,是被你儿子给气哭的,你找你儿子去呗。
我咽了口唾沫,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况且我真不知道它找我要干啥啊。
我悄么声将双手背到身后,指甲死死扣住中指指尖,如果它要弄我,那我就把指尖血甩它脸上,烫它一激灵。
就在这时它突然动了一下,一只手缓缓抬起来指向我,我以为它要动手掐我,啪地摘下手腕上的朱砂朝着它扔过去。
朱砂手串穿过它的身体,带出一道细微的火花,紧接着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在屋子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它闷哼一声,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然后站在原地。
咋地?
这要是别的玩意儿被我烫了一下,早就恼羞成怒掐死我了,它好像没有攻击我的意思?
难道我睡的卧室以前是她的屋子,人家只是过来睡个觉?
我都不知道怎么问出口的,“阿姨,这是你的屋子吗?”
这道门如果它不愿意我也出不去,打也打不过,就跟一团软棉花似的,我索性摆烂了。
寻思实在出不去,我大不了问清楚呗。
它缓慢的摇摇头,还是不开口,反而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我眯了眯眼,借着月光朝它看过去,就看见它嘴上好像密密麻麻的用红线缝着什么东西,只不过那红线有些褪色了,变成了褐红色。
我去!谁这么狠啊?
要用东西把它嘴巴给缝上,这是让它下了地府有冤都没地方伸冤。
我努力的回忆了下上次在马兴发道长那里的时候,它嘴上有没有这玩意儿,好像是没有,我记不清楚了。
因为我当时身体虚弱,又怕跟它对视之后它把我给带走,直接闭着眼装睡了。
“你,您……”
我本来想问它是不是故意吓唬我呢,但是一想它嘴被缝住了,两只手又没被绑住,想要翻脸掐死我还是轻而易举的。
于是我组织了一下措辞问,“找我有啥事儿吗?”
它轻轻的点了个头,然后再次抬起手指向我。
我东张西望了两眼,确定它是在指着我呢,又问,“怎,怎么个事儿?”
它又伸手指了指我隔壁的房间,刚好就是燕至的卧室,“您儿子?我?”
我寻思它要说点啥,是啥意思呢?于是试探性的开口说,我们是好朋友,我会保护好他的。”
这回似乎说到它心坎儿上了,它不着痕迹往后退了两步,逐渐消失在月色之中。
空调突然滴地一声重新启动,整个屋子里的温度都恢复了正常。
我靠在门板上手脚发麻,冷汗直冒半天都不敢动。
这一宿算是彻底睡不下去了,好歹也快天亮了,我强迫自己不要去想燕至他妈了。
这玩意儿一想准来。
等到五点钟的时候我立刻穿好衣服开门飞奔出去,我自己一个人待着多少有点儿害怕。
张奶奶似乎已经起了,她在楼下正忙活早饭。
我顺着楼梯下去打算给她帮忙,顺带问问她关于燕至妈的事儿。
走到二楼的时候我听见咣当一声脆响,似乎是什么被摔碎了,冷不丁吓我一激灵。
紧接着我就听见燕至小姨激动的声音,“外人哪有亲人亲?你把外人的孩子接到家里长住,都不把自己亲外甥接过来,是不是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