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陆晓怜他们很轻松便被请进了逐月阁,很轻松便在后院见到了叶芷蔚。隔着重伤的孟元纬和备受质疑的贺承,叶芷蔚和陆晓怜见面时虽不如以往亲密热络,但也绝不至于就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是陆晓怜主动问起孟元经的伤,主动提起她和贺承请了南门迁和潘妩来为孟元纬治伤,主动试探着问叶芷蔚,她心里是不是也觉得是贺承伤了孟元纬?所以,事情的导火索还是在他身上。
贺承握着酒杯的手一紧,不觉间,将陶瓷酒杯捏成了碎片:“叶芷蔚怎么说的?”
看着贺承的手指被碎瓷片划破出血,钟晓愣了一下:“芷蔚姐的性格你也知道,温温柔柔的,当着师姐的面当然没说什么,可谁都看得出来,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怨?所以师姐才说,等你来了西江,她会陪着你上门去同芷蔚姐解释清楚。”
陆晓怜说出这番话时,贺承不在场,他不知道她这样对叶芷蔚说,是不是藏了私心?当初在无涯洞外死伤的,不止有叶芷蔚的心上人孟元纬,还有陆晓怜的亲哥哥陆兴剑,叶芷蔚想要的解释,又何尝不是陆晓怜自己想要的呢?可他能说什么?
在他找到罪魁祸首之前,他什么也不能说。钟晓继续说下去:“后来芷蔚姐留我们在逐月阁吃饭,元经哥得空也过来了,席上免不了要饮酒,我很快就醉了,醒过来时,我和金波已经在客栈了。我们发现师姐不在,再去逐月阁找人,便进不去了,说师姐要在逐月阁暂住,直到师兄亲自登门接人。”
金波一直默默听着,此时忍不住插话进来,替那日喝醉的钟晓开脱:“那日我没喝酒,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可见不是那几杯酒的问题。我怀疑是酒或者饭菜被动了手脚!贺大哥,你别怪钟晓。”贺承点头:“他们既然存了这样的心,你们自然防不胜防。“他拧着眉头想了想,又问钟晓:“你们喝醉时,孟元经也是在场的?”钟晓肯定地点头:“在的,我本也不想喝酒,可是元经哥敬的酒,我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
闻言,贺承的眉头拧得更深。
将陆晓怜留在逐月阁里若只是叶芷蔚的意思,那还好办些。一则她与陆晓怜多年姐妹情深,虽然把人留下来引他上钩,却未必会过分为难陆晓怜,二则她是凤鸣山的人,只身来到逐月阁照护孟元纬,逐月阁虽然感激,却也不至于给她太多人手以差遣。
孟元经却不一样。他是孟岗的长子,是孟元纬的亲哥哥,也是逐月阁的少阁主。如今孟岗远在凤鸣山,逐月阁众人全听孟元经调遣,若是他想为难自己和陆晓怜,这一趟进逐月阁接人,便无异于硬闯龙潭虎穴。偏偏,钟晓说那日孟元经是在场的。
很难说,拿陆晓怜为饵逼他现身,究竞是谁的主意?金波性子急,追着问:“那接下来要怎么办?”“他们的目标是我,我不去,他们不会放晓怜走。“贺承拿过桌上的酒壶,没耐性一杯一杯浅斟慢酌,就着壶嘴,将一壶热酒喝个精光,温热的酒壶妥帖执慰着阵阵冷痛的经脉,令他稍稍缓过一口气。他身上的凤尾续魂针是新伤,靠着潘妩的那些药强压着,一路颠簸过来,已是极限,若在逐月阁中发生冲突,他也不敢说自己定能护着陆晓怜全身而退。仔细考量后,贺承不敢托大,摸出一块玄色令牌递给金波,对桌上的两人道:“明日一早,钟晓跟我一起进逐月阁接人,金波在外面接应。最多等两日,我们若是没有动静,你拿着这块令牌,去湘城枕风楼找枕风楼楼主沈懿行,让他前来相助。”
金波与他们相识的时间不长,贺承便这样毫不犹豫地将能搬来救兵的印信交到她手中,她握着那方沉甸甸的令牌,一时有些错愕:“就,就交给我了?贺承深深点头:“是要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