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此箭贯穿您的肩胛骨,须得生剜!”老医士额间不住的冒汗,双手颤了又颤。
乌其戈毫不在意:“剜就是了!”
“可……”老医士手中的刀往下探了探,到底是下不去手,老医士拭了拭汗,还是开口道,“老朽技艺不精,唯恐……伤了小殿下!”
乌其戈斜睨着他,眸子里倒是丝毫不惧:“动手就是!”
老医士再次将刀尖在烛火之上烧的通红,可在下刀之际两只手仍是无法抑制的颤抖。
“殿下饶命!草民该死!”
乌其戈见状冷笑一声,一把夺过老医士手中的刀,咬着牙猛地将箭头剜出,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一旁的高句丽大王瞪大了眼睛,既心疼又钦佩地望着儿子。
高句丽大王脸色阴沉得可怕,怒道:“这群宵小之辈,竟敢伤吾儿。传本王旨意,明日大军开拔,定要踏平他们的营帐。”
乌其戈强忍着伤口的剧痛,上前一步拦住欲要离开的父王,“父王不可。”
高句丽大王一脸恼怒:“阿乌莫要拦我,那群人如此对你,我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乌其戈摇了摇头:“父王,望麒队的威力我们也算是有所领会,此时确实不是出兵的良好时机。”
大王眉头紧皱,“难道就这么算了不成?”
乌其戈接着劝说道:“他们此次行刺未能成功,必然以为我们会报复,此刻应是严阵以待,若我们贸然前往,怕是正中其下怀,陷入他们的埋伏。不如先养精蓄锐,再寻良机。”
大王来回踱步,心中仍有不甘。
乌其戈又道:“而且孩儿这点伤势并无大碍,若是因为孩儿一人就让万千将士涉险,孩儿于心不安。”
大王听了这话,神色稍缓,沉思片刻后,重重地叹了口气:“罢了,你说得有理,那就暂且按兵不动。”
乌其戈至此方才如释重负,他的眼神冷峻而深沉。
此箭之仇,他必报之。
闻容的婚期将近,就在一月之后。而闻舟和荆鱼呢,怕是赶不回去了。
闻舟早在前两天就匆匆踏上了前往东州窦家的路途。此去不为别的,正是要请那位身为舅父的长辈帮忙把他和阿鱼精心筹备的贺礼给捎带去京都,方才在今日才风尘仆仆的赶回军营来。
“公子回来了?”
“嗯!”闻舟坐下连口水都未喝,便先与荆鱼商讨如何对敌,“昨日之事可有对敌之策了?”
荆鱼正为此头疼呢:“还未!只是我想……那位小殿下受了伤,今日怕是做不得乱了。”
闻舟沉吟片刻:“你的猜测不无道理!既如此,对方怕是又要闭门不出了。”
“是啊!这仗打的可真憋屈!”荆鱼不免有些烦躁。
谁说不是呢?二人行军之前的自信满满在现实面前被打击得所剩无多。
闻舟揉了揉太阳穴:“莫急,我们且再观察几日。那乌其戈并非等闲之辈,此次受伤定不会毫无准备。”荆鱼无奈地点点头。
正如二人所料,高句丽这几日一如往常,没有半点动静。
荆鱼真是又急又气,但是奈何毫无办法,只能将气撒在望麒队和赤鲤队身上了。
“腿抬高一些!!”
“风响!用力些!你没吃饭吗?”
秦符玉小心翼翼地探勘着荆鱼地神色:“阿鱼这是怎么了?”
挞拔旖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单于这怕是被高句丽地小人行径气的!”
秦符玉了然于心,毕竟她阿兄这两日也是一身火火气没处撒,只是可怜小风响了。
京都。
“陛下,幽州地战况送来了。”
夏承帝斜倚靠在龙椅上,眸子半眯,仿佛睡着了般。
杨青小心翼翼地又唤了一声:“陛下?”
“念!”
“是!”杨青尖细的嗓音缓缓地将幽州战况一一道来。
“这么说,现下两者僵持不下了?”夏承帝缓缓起身,冷哼道,“朕本以为闻舟与荆鱼前去,必能速战速决,如今却僵持于此。”
“许是两位太年轻了!”杨青讪讪地接话。
“匈奴不是处理地很好吗?”夏承帝抿了一口茶,微微垂着眸子,“朕拨了那么多的军饷,可不是让他们吃白饭的!传旨!即刻发起进攻,年前若是攻不下高句丽两座城,就让他们提头来见!”
“陛下?这……是不是?”杨青觉得不太妥当。
且不说现下离年关本就时日无多,这高句丽本就是块难啃地骨头,这两位少年英雄………
“嗯?”
“老奴这就去拟旨!”杨青匆匆忙忙地应道,脚步已经开始朝着书房走去。
而就当杨青准备让人将旨意传去幽州时,一个绮丽惹人脸红的声音响起。
“杨公公这是急急忙忙地要去干什么呀?”
杨青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后不由得一愣,但很快脸上便露出了欣喜之色,连忙转过身来行礼说道:“长安王安好!老奴正准备去拟旨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弯下腰。
“拟的什么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