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
荆鱼一向起的早,原先是为了做活计,现下却是为了要学习。这才将将翻了几页书,先清便来请人了。
“荆姑娘,世子有请。”
荆鱼放下手中的书,十分不解:“今日这样早吗?”
闻遂是个懒骨头,辰时不过半是不会起的,这才堪堪卯时初,怎得过来叫她?
先清笑言:“姑娘且跟我来。”
荆鱼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是跟着先清走了,只是越走越不对劲,这分明不是去往万重院的路,虽心有疑惑却也没有出声言语。
“郡公爷,世子,荆姑娘到了。”
哦,这是闻家的演武场。
荆鱼心下明了,应当是闻世子为她说了情,此番大抵是要试探她一番了。
荆鱼想的不错,原是闻晖还是心有顾虑,这一番是要来摸摸荆鱼的底。
只见闻晖双手背后,面目威严,闻舟坐在一旁茶不离手,书不离手的,见她来了也只是点头示意。
闻晖:“荆姑娘之意我已明了,只是你未学过武,我得先瞧瞧你的根骨。”
荆鱼点头:“应当的。”
闻晖点了点头,指了指一旁的武器架:“阿舟说你力气甚大,这些器具都有十几斤乃至几十斤重,你且挑一个试试。”
架子上武器种类倒是繁多,荆鱼一眼便瞧中了一把陌刀。
那陌刀柄长有半米,总长近两米,通体黑亮,瞧着就霸气无比,让人生寒。荆鱼朝着它走去,一把拿起来。
这场景瞧着有些好笑,荆鱼才十二岁,由于年少时营养不良,身量都不足一米五,那陌刀结结实实的快赶上两个她了。
闻晖本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可瞧她真真的轻而易举的就拿起了那把陌刀,脸上的笑意这下可是真真切切的了。
“荆姑娘,确实给我几分惊喜。”
“郡公爷,我可否以它作为兵器?”
闻晖哈哈大笑:“你倒是会挑,这陌刀是我新得的,足有二十斤呢!这陌刀就予你了!”
“多谢郡公爷!”荆鱼喜不自胜。
闻晖顿了顿:“正巧,你今日就随我去军营,我且让人教你。”
荆鱼开心极了,眸子里流光溢彩,语气都带着笑意:“是!”
正要走呢,又瞧了瞧坐在那儿岿然不动的闻舟,闻晖摸了一把下巴:“阿舟,你也去!”
正喝茶的闻舟差点被呛着,面上却是看不出什么颜色,只是语气很是泄气:“是,阿耶。”
闻晖又添了句:“不许带先清。”
跟在闻舟身后的先清只能道一声“是”。
闻舟的脸却是有些黑了。
他觉得他阿耶是故意的。
大门前下人牵了三匹马,闻晖利落的上了马,才想起询问荆鱼:“荆姑娘可会骑马?”
荆鱼一怔,讪讪:“不会。”
“啊,那便先与阿舟同骑一匹吧。”
闻舟面色一愣,耳尖略粉。
阿耶这是作甚,早说他们我什么关系的。
荆鱼倒是一脸坦然,她是决然不会想到什么乱七八糟的,闻舟在她眼里是救命恩人,也是授业恩师,到没有其他的了。
闻舟扶着荆鱼踩着脚蹬,缓缓上了马,随即也跨了上去。
荆鱼没想到闻舟看起来文弱,动作倒是很利落。
军营扎在城外,骑马倒也快。
只是这一路让闻舟有些煎熬罢了,下马时,瞧瞧吧,这位素来清光绝尘的闻世子的耳朵已如那红了的樱桃了。
“世子很热嘛?可还未进暑啊?”荆鱼的话有些率真,却不好叫闻舟回答。
闻晖闻言看去,偷笑不已。
这个儿子自懂事起就一副淡然看空的模样,总是要逗逗他才好呢。
荆鱼跟在两人身后,军营里的人看到她满是好奇。
郡公爷今日怎的来了个女子?
闻晖手下的那位褚副将也是满心疑惑,不知所意,跟在闻晖的后面,深思之后还是开口问道:“郡公爷?这?”
闻晖摆手打断他,神神秘秘的:“我且先不告诉你。你儿子呢?”
褚副将满脸茫然,却还是回到:“在后头呢。”
“去叫他来,我有事交代他。”
“是。”
褚继仁进来时还不知要迎来什么。
只听闻晖交代道:“继仁啊,你在军营这几年进步很大,今日交由你一个任务,你可要完成好了。”
褚继仁抱拳正色回答:“是!继仁定当不负将军信任。”
闻晖爽朗的笑了笑,指了指荆鱼:“这是荆鱼,日后你来带她。”
褚继仁,褚副将唯一的儿子,从小在军营长大,可谓是根正苗红,由他来带,最好不过。
等荆鱼的基本功练好了,熟知军营章程,他再接手也不迟。
褚继仁看着站在闻晖旁边显得异常娇小的荆鱼,微不可及的皱了一下眉。
就这么一个细小的动作,却被闻舟捕捉到了。
他撑起扇面:“你莫小瞧她。”
褚继仁倒不是瞧不起女子,只是这姑娘的身形却是太单薄了些,沉声回道:“不敢,我只是在想从何处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