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
但眼下情况是我下水了,沉爱河了,他们的奉献会更加无底线,他们的索求也会更加无度。
我的求生欲让我持爱做利刃,用痛苦来换得他们的理智,又让一点回应成为他们能够喘息,不至于彻底崩断的浮木。
「你的精神还好吗?」系统询问道。
「好得很,心态偶尔崩是正常的,理智没崩就行。」
正因为给予的太少,所以他们索求的就太少,我的每一天里都是用长达十四个小时的无所事事来弥补余下时间里所遭受的黏稠的通常用紧密相贴来诠释的爱意。
一天里,娜布和阿蒙正常的时间也只有十四个小时。
我曾经听从某位贤者的建议,尝试着将他们正常的时间拉长,结果是,尝试的第一天晚上,娜布和阿蒙就重伤濒死。
他们给自己来了一刀。
两位病人,两位在城里都住的天南地北,根本不想与对方碰面的病人,在这一刻的选择都是惊人的相似。
倘若我不能给他们利刃,那就他们自己来。
苍白着一张脸的娜布,在我进门前还在寻找不让她那么狼狈的角度,确保我能看到的是楚楚可怜的一张脸,而不是憔悴心伤的病人。
她努力的让自己忽略我身上来自阿蒙的浓重的血腥气和药味,那些气味将我锁住,如同魔神本人在面对我的诘问时仍旧不肯放开的手。
“我们总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亦同样傲慢的认为,对方不会动摇你我之间的情感。”
“事实也正是如此。”
花和血的气味扑过来,将我从阿蒙那边带过来的气息全部冲散。
“因为你只在意我们能为你提供的便利性,将一切当做交换,而不会去爱我们中的任何一个。”
“你看,唯有死亡,才能将你主动带往我的身前。”
“你的良心,不能再多一点吗?”
她的声音在发颤。
娜布和阿蒙,每当我以为他们在爱里已经全无理智时,他们总会告诉我,他们很清醒,做出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得到爱。
这次方式如此激烈,让贤者和我听到消息时,一个震怖,一个气极反笑,只是因为我起了的念头对他们而言无法接受,只能采取最激烈的方式,让提出建议的人不敢再提,让起了想法的我施以怜悯。
他们手中,唯有死亡能够作为筹码。
也唯有死亡,可以一直拿捏我的良心。
他们一直知道,又不肯轻易去做,因为使用这种方法,往往会得不偿失。谁成想,这次一用就是两个全用,留我一个全须全尾的看着政务干瞪眼。
提出这等遭天谴的建议(他自己认为的)的贤者没有脸面说要不问问赤王和花神吧,这两位现在看到他就笑容消失,嘴角拉直,没有将他当场下放,都是因为他的业务水平了得,私人恩怨不影响他们对他业务能力的客观评价。
而且让养伤的人加班,实在是不道德。
至于将权力在这种特殊时期下放到贤者,以前的我会举双手双脚赞成,现在的我痛苦的意识到有些权力暂时下放我都会觉得它能影响我最终的生活品质。
问我的执政能力遭受过怎样惨无人道的摧残?
还不是娜布和阿蒙这两位的魔鬼教育。以前的娜布觉得我不成器有自知之明是好事,我完全可以一个人独自快乐,如今的娜布觉得我需要拥有一些膨胀的野心。
她决心教导我的那一天,用最温柔的语气和最让人精神舒缓的香气,让我昏昏欲睡中如闻惊雷:“你要是有了野心,会不会能更需要我一点?”
我不同意都没关系,她会一点点将东西掰碎了揉碎了用各种睡前故事讲给我听。
但我会同意的,因为娜布知道,她表达出来的让人陆上溺亡的爱意让我苦不堪言,能有一分钟不被花叶纠缠的时光我都会珍惜。
事实正是如此。
我硬着头皮去学了。
执政能力毕竟是有用的,万一我那天吃不下软饭了,我总得有个谋生手段吧。
「谁家谋生手段是当女王的?」
「吃不下软饭的我啊。」
我理直气壮。
娜布很喜欢我这时对她的需要,她能够给予的,自然无有不给,除非我拒绝。
那几天,我身上帕蒂沙兰的气味经久不散,到阿蒙那边的日子,他在我颈间嗅了嗅,一比一还原娜布的动作时,我看见了第二位老师正在赶来的路上。
果不其然,阿蒙握住我的肩,说“是我疏忽了。”
恋爱脑们大抵都共用同一个脑回路。
我闭上眼睛,没能抵达明天,只迎来了难熬的两个小时。
好消息是,我学的很不错。
坏消息是,我还是没能满足在须弥当一个正常的王的执政能力门槛。
更坏的消息是,名师们看我的学习成果若有所思,问我就这么害怕他们吗?我一般只在危及生命时会这么好学。
“是我的爱让你感受到太多不好的事物吗?”
要不是这两位是我回答“确实”都能选择去自我内耗的魔神,我还吃不吃得下这两碗软饭都是未知数。
好在,他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