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好些了吗?”
顾临昀问。
凌璐实话实说,“好多了。”
虽然她到现在手心还麻着,但是她心里畅快啊!
“那你现在应该有胃口吃晚饭了吧?”顾临昀眨眨眼。
凌璐点点头。
她之前被凌家两兄弟纠缠直接被恶心的胃口都没了,现在闹了一通,把心里的火气撒出去,饥饿感便涌了上来。
顾临昀脸上露出笑。
“那就上菜吧。”
不枉费他安排这场戏。
低沉的男声带着不加掩饰的笑意,飘进凌璐的耳朵里像是带着电流,她突然觉得脸热,耳尖蔓延上一层粉红。
顾临昀这语气怎么像在哄她吃饭似的?
片刻后,上菜的服务员拉回了凌璐思绪,餐桌上是中餐,偏清淡,是凌璐喜欢的口味。
这一顿饭吃得很愉快,临走之前,顾临昀叫住凌璐,递给她一盒药膏。
他指了指她手上的淤青,“这个是活血化瘀,外敷的。”
凌璐没想到他观察这么仔细,笑着道谢。
“下回顾总要是有空,我请你吃饭。”
顾临昀心道,只要是你请,我什么时候都有空。
他心里这样想,如今却不能说出口。
这话太暧昧,他担心把凌璐吓跑。
“一言为定。”
得了他的回答,凌璐才回了酒店房间。
进组之前,她就已经研读过电子版的剧本,按序将自己的理解批注到纸质版本上,凌琳忙到凌晨才睡觉。
夜色笼罩大地,繁华的都市却依旧灯火通明。
远在千里之外的墨家大院,也是灯火不熄。
整个墨家都因为大少爷将自己困在房间里,接连三天不吃不喝,闹得人心惶惶。
所有佣人惴惴不安地齐聚在一楼大厅。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大少爷怎么还没任何动静?”
“谁说没动静?我今天去送饭,大少爷直接让我滚,吓死人喽,我待在墨家三年,什么时候见大少爷发过这么大的火?”
墨听竹在外人面前向来伪善,永远都带着微笑的假面,不了解的人还真以为他是什么温文尔雅的人。
“那现在怎么办啊?总不能一直这样吧,大少爷要是继续熬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
“管家倒是有钥匙,但是也不敢硬闯啊。”
“大家静一静,都别吵了,老夫人来了!”
话音一落,外面一派嘈杂。
身穿唐装,手拄拐杖的方宛唐出现在门口,她年轻时是墨家的二把手,即便如今已是黄昏之年,可她身上依旧带着一股雷厉风行。
她一来便问管家拿了钥匙,吩咐道,“你们都别跟过来,我一个人上去。”
打开房门扑面而来就是一股冲天的酒气,整个墨家灯火通明只这一隅归于永夜。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粗重的喘息和空酒瓶的碰撞声。
老太太见状,气不打一处来。
她最引以为傲的嫡长孙怎么变成这副窝囊样?
把自己锁在房门里三天三夜,什么事都不干,只是一味的借酒消愁。
她沉着脸打开灯。
许是太久没见过光,墨听竹被白光一刺激便醒了。
借着灯光,方宛唐才看清楚了孙儿如今的模样。
他满脸的颓废,眼下青灰,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渣,衣衫也是凌乱不堪,整个人的气息极其颓靡,邋遢得像个流浪汉。
老太太心里冒出一股无名火,怒喝一声,“墨听竹!”
后者仿佛这才发现房间里有人,迷蒙的眼睛看过来,他醉得不轻,分辨了许久才看清楚眼前人是谁。
“祖母,你怎么来了?你又是来罚我的?”像干渴了许久的旅人,声音嘶哑难听。
老太太一愣,看着眼前这个唯一的孙儿,心中涌现出几分酸楚。
墨听竹的父母常年忙于工作一年到头不在家,小时候的墨听竹又调皮,顺理成章地被墨父交给她管教。
方宛唐对这个墨家的嫡子极其重视,要求严格,时常给他布置一系列的任务。
只要有一项没有完成墨听竹都会挨罚,大到禁闭鞭子,小到罚站戒尺,小时候的墨听竹全都受过一遍。
都说酒后吐真言,没想到小时候的事情墨听竹记到现在,老太太心里不好受,态度软化了许多。
“听竹,你这是怎么了?告诉祖母好吗?”
墨听竹没有反应。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转过脸来,眼眶通红。
“祖母,她不愿意原谅我,我该怎么办啊?”话里带着无尽的悔意。
墨听竹是真的后悔了,他只恨自己没有早点认清楚自己的心。
他曾经深切地恨过凌璐,恨不得切之骨髓,啖之血肉!
他恨凌璐喊那么轻易地喊别人哥哥!
他恨她当初那么干脆地转头就走,毫不留恋!
他恨她有了新的家人就把他抛在脑后!
可他如今才知道,他恨来恨去只是恨凌璐不爱他,不愿意留在他身边……
可他为什么这么晚才明白?
滚烫的热意顺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