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屏风后面传来木地板咯吱咯吱的声音,听上去不难分辨出正是两个人的脚步声。
“是白夕姑娘来了?”林痴站起来正欲走出屏风,却又被眼前的男人一只手拉扯住了。
“你干嘛?你不是专门来见白夕姑娘的吗?”
“怎么还有一个人?”
“那是我们的……”林痴想说同伴,但一想到她歹毒地陷害了杨晨新和墨頔,又觉得这么说不是很恰当,便改口道:“是我们请的导游,她带我们找到了来普若岗日的路。”
“你在说谎。”男人面无表情地揭穿了他。
林痴一时有些哑口无言,按理说自己并不算撒谎,这一路确实也有靠着夏玛那个什么所谓的【蹑迹】在找路,但她确实又算不上是他们的同伴,同伴可不会在关键时刻踹自己人一脚……
“我走了,不要透露我来过的消息给任何人。”
“就连白夕姑娘也不能说?”
“你不必说白姐也会知道。”
“等等!”林痴有些不知所以然,“你不信夏玛,难道就信我了?”
男人回头,耷拉着的嘴角忽然扬起一个难看的弧度,果然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微笑。
那张憔悴的脸顶着一个比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你和我的学弟学妹们差不多,不聪明,但也不坏。”
“不是……”话还没说出口,眼前的男人忽然就没了影,林痴卡在喉咙里的吐槽只能对着空气发泄了一通:
“你这警察同志怎么骂人呢……?”
他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刚才出现的时候也和现在一样,完全没有发出一点动静,就像……就像一阵风?
忽然又变成自己一个人了,即便已经知道了背后上吊女鬼的真面目,林痴还是觉得一股寒意自心底陡然而起,他浑身打了一个冷颤,捧起地上的白烛台赶忙走出屏风背后。
“林痴?”
果然,他刚走出去就听到黑暗中的不远处传来了夏玛的询问声。
“哎!是我,你们快过来吧!”
白夕姑娘果然是属猫头鹰的,林痴暗自吐槽道,大约几步之后,只见白夕一手牵引着夏玛,脚底生风地快步走进灯光能够照亮的范围以内。
看见林痴之后,她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头,这个动作林痴和夏玛都没有能够捕捉到。
“白夕姑娘……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啊?”
她双手背在身后,以亭亭玉立之姿原地走了两步,对林痴说道:
“若干年前遗留下来的古迹,我们在其中一户人家里面。”
“喇嘛在这里吗?”夏玛立刻焦急地问道。
“是的,我会带你去找到他们的。”
说着她就朝林痴阔步走了过来,一阵熟悉的香风再次涌入林痴的鼻腔,他不由自主想贪婪地吸几口,但是又觉得这样做实在太变态,太掉价了,遂止。
“跟我来吧。”
白夕直接从林痴旁边走过,毫无迟疑地就往屏风后面走去,一头扎入了黑暗之中,淡然超脱的声音再次传来:
“觉得黑的话,可以再点一盏蜡烛。”
林痴扶额暗道不好,刚刚才从那个恐怖的场景脱离出来,现在又要被带着去强行面对一次,就算拿了上帝视角的剧本他也不乐意演第二遍啊。
思索应对办法的时候,夏玛已经自顾自地拿起八仙桌上的另外一盏白烛台,借林痴的火焰将它也点燃了。
“走吧。”夏玛冷着脸说道:“刚才不好意思,我赶时间。”
“没、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夏玛露出了怪异的表情,摇了摇头转身走入屏风后面。
——哦,她没问我有没有事啊……?
林痴在心里窝囊地敷衍了一句,现在他只想着要怎么避免目睹那恐怖的东西,说惊吓应该不会再像刚才那样被吓得跌坐在地上了,但是与生俱来的排斥感还是让他一阵心理不适。
没办法,不行也要硬行,他顶着压力跟在夏玛后面走进了屏风后面的多开式木门。
不得不说,烛光有烛光的好处,不会太暗以至于看不见脚下的路,也不至于太亮一眼就能看到前面大门口的吊死鬼,林痴也借此机会开始观察起这个古香古色的院落。
和大多数汉代院落的基本布局一样,左右两边都是两间或者三间排列的厢房,古代一般以方位称之为东西厢房,他们刚才踏入的多开木门勉强可以算作是二门,也就是常说的“垂花门”。
只不过林痴想不通是哪个“旷世奇才”设计的厅堂,居然放在了原本外宅的位置,这个不知道是刻意为之还是败笔的设计,让原本高雅的汉代建筑显得多少有些不伦不类了。
而房门口挂着尸体的,就是整个院落最重要的内宅了,一般是住宅中女眷生活的地方,它们的设计和布局都注重隐私和稳固,以确保女性的尊严和安全。
可是现在……林痴很难想象每间隔72~120个小时,这里就会发生一起惨绝人寰的习惯性自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