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不解问:“为何?”
谢珩摸了下心口,心跳终于平息了下来,他方才看姜清那样,实在是太心动,只想把人藏起来,谁也不让看。
“没什么,我方才说错了,清儿那一剑极好,张弛有度,足够令他们忌惮。”
得了夸赞,姜清自然欢心,又想起方才的事来,他疑惑问道:“殿下,齐王府的人一直这么霸道吗?”
谢珩道:“或许吧,是谢睿在试探我。”
这么说着,他眼神变了变:“他知道我的行踪,京中有齐王府的暗探。”
“殿下的意思是,他们早就知道我们的身份?”
“不,山下那些人,不过是寻常护卫,听命行事罢了。”谢珩道,“谢睿是想借此出名吧。”
“谢睿就是齐王世子?”姜清对皇室的人不是很了解,也只是听说过一些,“怪不得方才殿下不曾为难那些护卫。”
谢珩嗯了声:“平乐郡主也来了京城,想必在灵云寺的就是他们兄妹。”
想着可能会遇见,谢珩便提前和姜清说一声,免得他到时候分不清人。
姜清点点头,这个他之前听说过,陛下原本只召了齐王世子入京,但不知怎的,又想起了平乐郡主,说是她年纪差不多了,让她来京城寻一门好亲事。
想到这个,姜清心里想着,是不是当皇帝的都爱做这些事,戏文里的皇帝也是,不是给这个赐婚就是给那个赐婚。
谢珩见他魂不守舍,便拉住他的胳膊:“仔细看路,发什么呆?”
姜清便把心里的疑惑一说,谢珩听后倒是笑了笑:“这其实也是笼络人心的手段,平衡各方势力,制衡之术罢了。”
姜清惊讶了下:“啊,那被赐婚的人岂不是很惨,要跟自己不爱的人过一辈子,那不就是权力的牺牲品么?”
这话也就他敢说了,谢珩提醒道:“以后不许说这话,要被父皇听了去,说不定要挨骂的。”
“自然,我也就跟殿下说说。”姜清又不傻,他好奇地小声问:“那殿下以后当了皇帝,也会喜欢给别人赐婚吗?”
谢珩无奈地捏了下他的手心:“我暂时没有这个爱好。”
“殿下觉得,父皇会给平乐郡主寻一门怎样的亲事?”
“高门大户应该是不可能了……”
两人说话间,已经看到了灵云寺的大门。
大殿的门开着,苦心守在殿内,看到他们来,顿时展眉温和一笑:“今晨观天边祥云,老衲便知有贵客要来。”
“苦心大师,叨扰了。”姜清想着,来这一次确实挺贵的,花了不少银子呢。
“冬日苦寒,我准备了一些物资送来寺中,等下就会送到。”
苦心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有心了,大佛保佑你万事顺遂。”
姜清见此处清净,转头看了看问道:“大师,今日不曾有人来寺中么?”
苦心道:“有两位施主来,听说后山梅花开得正好,想去一观,老衲便让弟子带着他们去了。”
姜清哦了声,又问:“他们添了多少香油钱?”
苦心一愣,有些不好开口:“施主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好奇而已,大师不方便就不用说了。”
苦心道:“两位贵客远道而来,不如喝一杯苦茶吧。”
带着他二人去了隔壁的禅房,苦心自己拿了茶叶出来泡茶。
“今日看小施主,像是心结已解,老衲在此恭喜了。”
姜清转过头和谢珩对视了一眼,接着道:“我是想开了许多,出门走了一趟,看过许多风景,心里也开阔不少。”
茶壶里跑出热腾腾的白气,苦心便提了壶柄,将滚烫的水浇在茶叶上,苦香顿时弥漫。
谢珩眉心微蹙道:“大师,茶不是这样泡的,水太烫了,糟蹋好东西。”
苦心倒是笑得开怀:“老衲习惯了,不甚讲究,贵客见笑了。”
谢珩轻轻摇头:“倒也颇有一番风味。”
三人闲聊着,姜清又问道:“苦念大师呢?他可还好?”
苦心欣慰道:“有劳施主挂念,师弟一切都好,如今想通了,时常诵经参悟,精气神比从前更足了。”
“那就好。”
姜清想着,救赎一个人,自己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希望功德落到娘亲的身上去,纵然不得相见,也希望她余生幸福。
“大师,那一盏长明灯撤了吧,我想换成祈福的灯。”
苦心愣了下:“施主,见到所思之人了?”
姜清微微摇头:“不重要了,你们当和尚的不是常说,人要学会放下么?”
“人都有选择的权力,总不能为了我,连累她的一生。”姜清面容平和,只是眼里有些许波动,“她能生下我,已经是对我最大的爱了。”
“阿弥陀佛。”
谢珩暗中握住姜清的手,想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
姜清回给他一个温柔的微笑,苦心适时道:“后山的梅花开得正好,两位不妨前去一赏。”
瞧他一副赶人的样子,姜清也不欲多打扰他,便和谢珩一道前去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