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景轩东院,袖雪,“小主,费贵人已经回去了。”
曹琴默放下水壶,看着旺盛生长的吊兰,神色淡漠,“皇上的反应如何?”
“皇上看着挺高兴的,只是后来莞常在和碧答应去了之后,没说几句话皇上就走了,费贵人很生气。”
曹琴默叹了声,做旁人的替代品宠爱虽盛,但就是这点儿不好,到了忌日不受待见,临近七月半皇上忌讳的多也不愿意见。
屋里天才刚有些暗,音袖就打开火折子一一点亮屋内的烛灯,又将院子里的两个石头雕刻的青鸟烛台也点上。
“把门插上吧。”音袖随口吩咐院子里的太监,低头盖上火折子的盖子,皇上去了和嫔娘娘那里也不会过来,又没什么事,还是早点儿把院门关上。
屋内,曹琴默静静的看了会儿吊兰花,太阳落下时凉快不少。
一股清凉的风从窗户里吹来,吊兰细长的叶子轻轻晃动,曹琴默惬意的眯了下眼,“正凉快儿着呢,等会儿再关窗吧。”
音袖将窗户又撑了起来,走到曹琴默身边,“今年的莲花灯内务府还没送来呢,往年华妃娘娘管事时,早早的就到了。”
曹琴默,“明日晚上才用呢,晚点儿也没妨碍。”
“皇上不往华妃娘娘那里去,连温宜公主也好多日子没见皇上了,等过了十五,主儿该带着温宜公主去向皇上请安了。”
曹琴默听着外边的促织声和呱呱的叫声,难得心情放松,皱了下眉心疼的叹道:“华妃心情不好,连带温宜的奶嬷嬷都不敢逗弄温宜开心,怕刺了华妃的耳朵惹怒了华妃。”
音袖也心疼,“可怜温宜公主,正是活泼爱笑的时候,却被刻意拘束着,若是有什么法子让皇上同意您将温宜公主暂时抱到身边抚养就好了。”
“果真如此咱们院子里不知道有多热闹呢。”袖雪想着都忍不住笑了,渴盼的望着曹琴默,“如若主儿成了嫔娘娘,接来公主就顺理成章了。”
曹琴默控制不住的心突突跳了几下,失望的垂下眼角,“说起来轻巧哪有那么容易呢?”
她何尝不想温宜一直陪伴在身侧?
“主儿不要丧气。”音袖觉得事情还有周旋的余地,“华妃娘娘精神不济,整日昏昏沉沉的。
您若是和皇上好好说说,或许皇上会允许您将温宜公主暂时先抱来抚养。”
曹琴默心动了,音袖想的太简单,最重要的是要经过华妃的同意,还不能让华妃觉得自己在避嫌。
春雨轩,敬嫔羡慕费贵人的敢想敢做,多好啊,她是没有勇气在大庭广众之下邀宠的。
武陵春色,夏冬春带着海棠从一带花丛里出来,气鼓鼓的拿着团扇拍走扑过来的蚊子,“好多的蚊虫!真讨厌!”
“主儿小心脚边,当心勾坏了衣裳。”海棠,“这里的奴才真是该打,花草早该修剪了,仗着皇上不常过来就偷懒!”
夏冬春撅着嘴又拍飞了撞过来的小虫子,加快了脚步,“差点都飞到我嘴里了!”
海棠抬头看了日头,心中捉急,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吓了一跳,猛地扭头朝南边看去。
夏冬春也惊吓的将扇子护在胸前,后悔抄了近路,四处一个奴才都没有!
这边,费贵人疑神疑鬼的望着周围,刚才还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呢,怎么突然没有了!
天暗下来以后,重重树影假山交错,蝉鸣声尖锐,啊啊的鸟叫声更显鬼魅。
冰梅见主子害怕了,即使自己也很害怕,还是硬着头皮上前挡在了费贵人前头开路,声音颤抖着说道:“主儿别怕,天还没黑呢。”
双儿两个人紧靠在一起,神色慌乱的低着头根本不敢往旁边看。
“啊——!”夏冬春从假山缝里窥见一道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吓得尖叫一声,慌不择路的往前跑。
树上归巢的鸟雀被惊起,呼啦啦叽叽喳喳的涌向天空,本就暗淡的光线被无数展开的翅膀遮挡的更加阴暗。
海棠被夏冬春忽然的叫声吓的腿都软了,哽咽着嗓子边追边喊,“小主!您不要等等奴婢!”
费贵人,“?”
冰梅快走几步,望着快速消失的两个身影长舒了口气,“主儿,是夏答应和海棠。”
费贵人也走出了假山,甩着帕子嗤笑道:“原来是她们啊,想不到夏冬春平日看着泼泼辣辣的,胆子比我还小啊哈哈哈哈哈哈。”
“啊啊——”不知什么鸟忽然立在枝头,“啊啊——”
酷似人的哀叫声在寂静的假山上空回荡,费贵人心尖一颤,脊梁骨上的冷汗都出来了,同手同脚的快速往前走。
冰梅和双儿等人也吓的不轻,都快哭了,“主儿!等等奴婢们!”
全碧堂后院,夏冬春飞似的推开门扎到床上,用被子蒙住身子瑟瑟发抖,眼睛惊恐的闪动,“鬼!有鬼!”
红掌站在门口被带进来的冷风迎面刺激,还未好全的身子止不住的轻咳两声,担心的走到床边,“主儿,您怎么了,什么有鬼?海棠呢?”
就在这时海棠逃似的进了屋,砰的关上门手颤抖的插上门,软着身子倚着门蹲下,大口喘着粗气。
“鬼!”夏冬春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