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亲自去看看这小子在做什麽。」
杨广最后又瞥了一眼那座京观,抬脚便朝着武信的大帐走去。
他心里好奇,武信这小子到底怎麽了,难得见他如此消沉。
「俺也去。」
程咬金一听,立马来了精神,脚步匆匆地紧随其后。
他心里还琢磨着,是不是武信最近偷偷藏了什麽好吃的,故意不告诉他。
哼,这也太小气了,他程咬金是那种贪吃的人嘛?
有啥好事不带上兄弟,这不是见外了吗。
两人很快来到武信大帐前,只见几名亲兵正尽职地值守着。
通报一声后,杨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此刻,武信正坐在桌前,眼神空洞,神情有些恍惚,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对周围的动静浑然不觉。
「少诚啊,你小子这些时日可不欢快啊。
朕还想与你一起去嘲讽处罗可汗呢,结果你没到。」
杨广满脸堆笑地说着,自顾自地找了个位置坐下,眼睛一直盯着武信,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点什麽。
听到杨广的声音,武信这才缓缓抬起头,一脸淡漠地说道:「陛下,您还没驾崩啊?」
「老程,你也还没笑死啊?」
刚端起碗喝了一口水的杨广,冷不丁听到武信这话,惊得当即把水喷了出来。
要是换做旁人说出如此大不敬的话,那绝对是要灭族的大罪。
但这话从武信嘴里说出来,他却并不怎麽生气,毕竟他和武信关系特殊,武信向来行事不羁,他早有领教。
「看看,少诚还是那麽会说话。
这就叫如听人声耳暂明啊。
你们啊,都学学怎麽说人话。」
杨广一边擦着嘴,一边忍不住阴阳怪气地调侃起来。
他虽不生气,但嘴上可不会轻易饶人。
和武信互相阴阳怪气,这事他经常都去做。
「对对对,语言这门艺术我们还是不够精通,以后得跟王爷好好学。」
程咬金在一旁忙不迭地点着头,脸上堆满了笑意,对杨广的话那是极为赞同。
「你们还活着真好。」
武信看着眼前的杨广和程咬金,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对二人方才的阴阳怪气全然没放在心上。
在见到这两个活生生的人后,他仿佛才从恍惚中彻底清醒过来,感觉自己不再像个行尸走肉般浑浑噩噩。
自从那个狗日的破防系统再次发布任务,他的心思就全被搅乱了,整日琢磨着那些烦心事,整个人都变得恍恍惚惚的。
就连晚上做梦,都是些奇奇怪怪的场景。
就在今日,他竟然在梦中见到杨广驾崩了,画面中杨广走得那叫一个安详,就像真的一样。
而程咬金呢,不知遇到了什麽事,竟然在梦中活活把自己笑死过去。
醒来后,那些场景依旧历历在目,真实得让他心里直发毛。
所以,当看到杨广和程咬金活生生地站在面前时,那些梦中的场景瞬间涌上心头,他才会冷不丁地说出那两句乍一听有些突兀的话。
「你小子,没头没脑的。」
杨广看着武信脸上那真切的怅然若失,意识到他并非在开玩笑,心里大概猜到了几分缘由。
以他对武信的了解,或许是这段时间武信在战场上杀伐过重,见惯了生死,心中难免产生了一些负担。
当即,他语重心长地开导起来:
「少诚,无论是敌人,还是自己人,生死有命,总归会有走到尽头的那一日。
这是世间常理,你我都无力阻止。
就拿朕来说,即便身为皇帝,掌管着整个天下,手握无上权力,可面对生死,同样也束手无策。
所以啊,看开点,别把这些事想得太沉重,徒增烦恼。」
武信默默地点点头,杨广所说的道理,他又何尝不明白呢?
只是真到了自己面对这些事的时候,却发现根本没那麽容易看开。
他不禁有些后悔,要是当初自己能心狠一些,不去轻易与人交心,或许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痛苦了。
这样一来,就算身边这些所谓的好兄弟哪天真的全死光了,他的心也能毫无波澜,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各种担忧和恐惧折磨得心力交瘁。
「王爷,不如把那个步利设?砍了压压惊?」
程咬金见武信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心想杀个人或许能让他心情好些。
毕竟这个步利设?亲手杀害了大隋的和亲公主,实在是罪大恶极,早就该取他性命了。
「你说的有道理,胖子!」
武信这段时间确实有些压抑,或许真如程咬金所说,是杀的人太少,让他心里憋着一股劲儿。
而且步利设?和处罗可汗不同,他在突厥的地位和影响力没那麽大,杀了他也不会对局势造成太大影响。
「陛下,能不能把他砍了?」
武信转头看向杨广,询问道。
杨广嘿嘿一笑,一脸无所谓地说道:
「砍吧,你就算是把处罗可汗砍了也行。」
得到杨广这句话,武信便没了多馀的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