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认为是她乘虚而入,这是她偷走的,属于裴子舒的温柔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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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来了?”
江枝抱着腿蜷缩在沙发上,柔软垂长的头发耷拉在腰间,她整个人脑子里只有一道声音,那就是反复地、不断地、问自己:“为什么她要回来?”
“为什么她要在婚礼前回来?”
裴子舒就像是她心里的一道疤,它无声无息,钉在那里。
在她出国的这段时间里,她偶尔会忽略掉这道疤痕,但疤痕始终是疤痕,消不去,散不去。
她心中清楚,裴子舒回来是她的自由,但是她真的难以接受她忽然回来的消息。
她可以在婚礼结束后回来。为什么、为什么明明要在举办婚礼前回来?
江枝捂着脸,任由炙热呼吸喷洒在手心里。她阻止自己往深处想,她不知道这么多年了,周淮律是不是还没忘记裴子舒,又或者说,他有没有打从心底里接纳她。
毕竟这场婚事,是周老爷子做主的,让他选择,他大抵不会选她。
虽然江远修那天对周家守孝的事情颇有微词,她觉得不礼貌。
但如今她冷不丁的想,如果婚礼早举办完了,她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一样,胡思乱想。
毕竟要举办婚礼的时候,周老爷子去世了,她规规矩矩守孝三年,终于等到要举办婚礼,可以光明正大成为周淮律的妻子,昭告天下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合法夫妻时,裴子舒出现了。
是不是代表着,又会出什么差错?
客厅倏地亮了起来,亮到晃人眼。
窝在沙发角落的江枝从膝盖处抬起头来,看向开灯的始作俑者。
深夜归家的周淮律,带着明显酒气。
黑色衬衫搭配黑色高定西服,长身而立在玄关处,深邃眸光看向客厅的女人。他应该是应酬去了,旁人不懂,但妻子江枝了解他不甚酒力,喝了少许酒就会眼眶通红。
他捏了捏疲倦的眉心,没有等佣人给他换鞋。
而是长腿稍后撤,踩住鞋跟,动作流畅穿上拖鞋。
灯光下,清晰可见江枝脸庞上有眼泪的痕迹。也能清楚看见她的样子很颓废,头顶的发丝被手拨弄地有些乱,可他却没有询问,没有关心,没有问她,为什么哭了。
是十年如一日的淡然和无所谓。
是那种明知你心情不好,却依旧选择忽视的夫妻生活。
也是她自己执拗的选择。
但此刻她很想站起来,问他:“周淮律,你看不见我脸上的泪吗?”
可话到嘴边,却又想起这段婚姻的前提,是她的心愿,并非他。
于是那句质问,到了嘴边,却变成了:“老公,你喝酒了?”
他嗯了声,往里走,踩着步伐上楼梯。
见他离去,她立刻从沙发上起身,追着他的步伐,纤细笔直的长腿靠在楼梯的木制栏杆处,头往上扬起,红彤彤的双眸里是他寡淡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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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站在原地,十分钟后,江枝踩上楼梯去了卧室。
推门而入,果不其然,他喝了酒后的反应就是胃痛。
西服还没换,修长长腿踩地,上半身在床上,背部靠在床头软包处,双眸紧闭眉头蹙起,手指不轻不重的按压着胃部,这是他常年来胃不舒服后的习惯。
生意场上,酒是用来促和交谈的,不卖张三面子,也要卖李四面子。
尽管没人灌酒,他总不能先拿乔。意思喝两杯,是给大家面子,也是给大家行个方便。
江枝纤细修长的双手端着樱桃木色的托盘,她走上前,轻声道:“我给你熬了醒酒汤,还有胃药。”她说完,便将托盘放在床头柜,然后拿起胃药,轻轻的放进周淮律的嘴里。
随后坐在床边,将周淮律的头靠在自己肩膀处,倒了些温水给他送服药物,夫妻三年,她早就私下学了不少按摩手法,在他喝酒后,帮他揉捏腹部和胃部缓解酒后的不适。
周淮律就待在她的怀里,此刻,他们像极了恩爱的夫妻。
待按摩了十分钟后,她轻声道:“我给你喂醒酒汤。”
说完她端起醒酒药,想要喂给他喝。
却被周淮律接过,伴随着他那句低沉的嗓音响起:“我自己来。”
他端起碗,一饮而尽,然后把碗放在托盘处,拿起枕头靠在背部,没有继续依赖在她的肩膀处,江枝看着空荡荡的手,眼眸微颤,轻轻的抿了抿唇。
她的指甲嵌入掌心里留下了月牙弯发红的痕迹。
挣扎好久后,她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他面前,主动提起那个人的名字:“我今天听兰双说,裴子舒回来了,你知道吗?”
昏暗的卧室内,只有他的呼吸声。
开关就在她抬手处,她却不敢打开,怕看见他闪烁的目光,也怕看见他眼神里那不为人知的神情。在这场等待回答的倒计时里,她的心思是热血沸腾的,说不上是心还是胃,一阵又一阵的热浪翻涌而过,怕听到那句肯定的回答。
可他没有任何的回应,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但是江枝想,他应该是知道的。
毕竟那天晚上,裴子舒的电话,或许就是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