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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铜钱树(1 / 3)

翌日一早,秦善若便带着车夫和王先生离开了田庄,回城的路上,车夫一直在后怕,那张皱巴巴的脸上带着肉眼可见的愁苦。

秦善若宽慰他不必害怕,当今圣上宽厚仁爱,并不是权贵能只手遮天的。

她言语间一直在暗示,将昨晚的闹剧归于权贵之家的钩心斗角。这也是京城百姓的正常理解,毕竟他们见多了嚣张跋扈的权贵,也经历过政变时闭门不出的恐惧,所以对于权贵会下意识地避讳。

至于下九流里赫赫有名的九爷,对于寻常百姓而言才是闻所未闻的人物。

老伯穿着打了好几个补丁的破棉袄,一张脸蜡黄愁苦,眼皮耷拉着遮住了浑浊的双目,他的手上全是皲裂后没好好愈合的伤口,还有被苦难磨出的老茧。

听了秦善若宽慰他的话,老伯木讷地说:“难啊……娘子许是不常出门走动,这世道皇帝心好没用啊,那些出身富贵的公子小姐稍有不顺心就能打杀我们,我们的命又算的什么呢?”

“去岁三月,邻居家小儿于巷道中玩耍,被一公子纵马踩死,那人坐在马上往尸体上扔了五两白银就策马离去,我们连那人的脸都没看清……邻居不甘心,抬着小儿尸身去衙门喊冤,却连门都进不去,第二日邻居一家就没了踪影。”

“皇帝是好皇帝,只是我们这些穷苦人生来就是还债的,定是上辈子作孽太多,这辈子才受尽磨难。”

秦善若默了一瞬,然后笑着说:“不会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我原先只是个在义冢长大的孤女,后来被贵人收养后才勉强温饱,所以我也过过心惊胆战的日子,知道百姓活着不易。我经营着一家戏楼,老伯若是不嫌弃,可来戏楼当车夫,我每月给你发工钱。”

“这、这哪有嫌弃一说啊,只是我这马车破旧、马匹年迈,怕配不上娘子的身份。”老伯压抑着激动说道,愁苦的脸上也有了笑脸。

秦善若看着老旧的车架和浆洗多次后变薄的帘子,语气温和地说:“我哪有什么身份,不过平头百姓而已,都是一样的苦难人,守望相助是应该的。老伯若是答应,咱们待会儿到了戏楼便签契书。”

车夫自然是感恩戴德,佝偻的身子都挺直了不少。

秦善若见他不再害怕便回到车厢内休息,她昨晚摔得浑身疼,自然是睡不好的,今早起来头疼欲裂。

这短短两日的时间,王船对秦善若改善许多,也真正将她当成了一条船上的人。

归根结底,他们这些九爷心腹也需要站队,否则只能一辈子当个管账的。但若是上对了船,往后前途不可估量,毕竟“九爷”并不是一个具体的人,而是一个身份,一个可以代代相传的身份。

王船曾经不愿站队,因为如今的郎君和娘子中没有可追随的人。

方觉听狠戾,对手下人也严苛重刑,残暴嗜杀众所周知,粟绒冷漠,将九爷的话奉若圣旨,不会为手下人打算半分,薛礼则是唯利是图的笑面虎,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其余几位也不是善茬子,谁也不敢把前途交付给他们。

如今看来,红玉娘子是个再好不过的人选,聪明伶俐,温柔敦厚,行事自有一套章程,不是那等朝令夕改,阴晴不定的主子。

倒是和九爷有几分相似,行事作风大差不差。相似的悲悯,相似的手段。

“娘子原先读过书?我观娘子谈吐大方,不像胸无点墨之辈。”可红玉的出身他们都知道,是被抛弃后在义冢长大的孤女,从小就在市井中讨生活,不可能读过书。

秦善若摇头,“并未正经读过书,只是……与博学多闻者学过如何做人。”

她的性格是在问佛寺“静”出来的,学识来自九爷和皇帝的言传身教,并没有正经地读过书,只是跟他们相处久了,听他们说话,观他们做事,自然就学到了些许皮毛。

“王船在九爷手下碌碌十几载,往后全凭娘子调遣。”

秦善若笑着说:“能得先生信赖,是红玉的荣幸。不过先生不必如此,我行事永远不会越过义父,先生给义父办差与给我办差都是一样的。”

“小的明白。”

今日天气晴朗,是难得的好天气,进城后便是一番热闹景象,不管是摊贩还是行人都比前几日多了许多。

破旧马车“吱呀吱呀”地进了城,慢悠悠地驶进安民巷。

安福和几个伶人在戏楼门口围着什么叽叽喳喳的,秦善若下车后才发现是两棵半人高的铜钱树,底下一个盛着泥土的大陶盆,上面竖着用篾条做筋骨的矮树,穿成串儿的铜板满满当当地挂在篾条折出来的树枝上,很是喜气。

“这是何物?”秦善若问道。

安福转过身一脸惊喜地看着他们,急匆匆地小跑过来,“娘子,王先生,你们可算回来了!我们都要吓死了,昨夜整宿没睡……这是薛礼郎君送来的铜钱树,我们正研究怎么搬进去,可沉了。”

王先生在一旁笑着补充,“薛礼郎君最爱送铜钱树,先前桐木娘子自赎离开春曲苑他也送了几棵铜钱树。”

果然是唯利是图的守财奴,送的见面礼都简单直接,说不上贵重,更谈不上心意,只是不知道这树是否另有乾坤。

秦善若从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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