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夜色中,伸手不见五指,同时飘下蒙蒙细雨来,夏燚一手扶着一名黑衣女子,身上又背负着人事不知的师北洛,在满是荆棘的密林中艰难的跋涉。
“前面有水流,在那里,我处理一下伤口。”
这时黑衣女子虚弱开口了。
夏燚闻言点了点头,深深看了她一眼,沉声问:
“你为何突然挡在前面?”
女子淡然回答道:
“我是个军人,没有让别人挡在前面的习惯。”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一个溪流边。
夏燚将师北洛放下,将黑衣女子搀扶到河流边坐下,正准备帮她处理伤口,却被她拒绝:
“我自己来。”
说着她去拉伤处的衣服,看夏燚还跟木头似的杵在原地,不禁皱眉说:
“你还不转过身去?”
夏燚点了点头,乐的清闲便坐在一边的石头上背对女子小憩。
女子衣服脱得很困难,胳膊都抬不起来,尝试了很多次,她回头看了看夏燚,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
“请帮我一下。”
夏燚就知道她搞不定,不屑的切了一声,转过身来,也不计较刚才她赶走自己之事,一边过来帮她脱衣服,一边说道:
“你放心吧,女人我见的多了,对你这种男人婆我没兴趣。”
女子脸色铁青,被这句“男人婆”气的不轻,她何曾被人这么当面羞辱?
但此刻她又有求于人,只狠狠瞪了他一眼,再未言语。
夏燚解开女子的衣服,看了看那黑乎乎还在冒血的伤口,便解下腰间的酒葫芦说:
“忍着点疼,给你稍微处理一下,里面还有弹片得硬剜了,否则造成粘连就麻烦了。”
黑衣女子淡然说道:
“废话少说你尽管将它剜出来便是。”
夏燚不禁对女子另眼相看,他从未见过如此坚韧的女子,看来从军之人不管男女都是一样的。
他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把匕首,用烈酒浇灌后,去剜女子肩头那些碎弹片。
起初那女子还能撑得住,而后随着弹片慢慢被撬动她疼的眼泪都出来了,而后不自觉的喊疼。
看着刚才一脸豪气的女将军瞬间可怜兮兮的喊疼,夏燚嘴角抽搐。
不是说好了尽管剜吗?现在算是什么事?
想是这么想夏燚手上没敢停,他一手按着她,一边安慰道:
“快好了再忍忍。”
黑衣女子已经哭的满脸泪痕,嘴唇都成了一张纸,感觉度秒如年,这时听得叮咚一声,她如同一只离群的幼鸟一头扎进夏燚怀里。
夏燚看她浑身发抖,眼里闪过一丝怜悯,但还是抬起双手,没有触碰她。
女子瞬间回过味来,她忍着疼一把推开夏燚,虎着脸大喝一声:
“大胆!居然敢轻薄本将!”
夏燚一脸懵,半天才满脸控诉的说道:
“大姐你搞清楚点!是你自己撞进来的!”
说着他注意到女子的伤口开始大量流血。
他幽怨的白了眼女子,还是撕下衣摆,去捂她的伤口。
女子看夏燚确实是一脸认真没轻薄之意,便消了几分火,但还是红着脸有些别扭。
这时夏燚又用酒给她的伤口清洗一遍,女子满脸忌惮的看着自己的伤口。似是自言自语的呢喃道:
“这是什么暗器?怎么这么快?威力这么大,简直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枪。”
夏燚当即回答了她这个问题。
黑衣女子便一歪脑袋,郑重问:
“你认识那暗器?”
夏燚点头:
“严格来说那不是暗器,但却很厉害,普通人训练个两三天,拿起它杀我们这些所谓的高手如屠猪宰狗。”
黑衣女子猛的一颤,她满脸都是忌惮,沉思半天说道:
“定是那胡人带来的这可怕东西,我得赶紧向陛下禀报。”
夏燚这才意识到这女子身份不凡,便问她:
“你究竟是谁?”
那女子看了夏燚半天,便自报身份道:
“本将奋威将军张雪乔,我救下的这人乃是南疆拜月教廷的二皇子,你说他叫师北洛?”
夏燚愣住,这句话信息量好大,一时间大脑一团乱麻。
*
今日的早朝,热闹纷呈,都快开到了晌午,首先太子遣散六宫一事赢得了不少朝臣的赞扬,说浪子回头金不换,经此一事太子必将比旁人抵得住诱惑。
谁知太子就像是失了智,跪地请求雍景帝:
“求父皇将越清浅赐给儿臣为妃,弱水三千,儿臣只取一瓢饮。”
君安当时脸都绿了,他冷哼一声:
“太子殿下莫不是忘了,越清浅现在是为兄的未婚妻,不日将嫁为兄为侧妃,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觊觎嫂嫂,可知道廉耻二字怎么写?”
兄弟俩这事至此正式闹到早朝上了。
雍景帝面色复杂,简直服了。
朝臣们议论纷纷朝堂上炸开了锅。
“禀陛下,昔日商汤王朝号称铜浇铁铸,只因妖妃妲己妖媚惑主,祸乱朝纲,硬是亡了那五百年的